不!京子给予了否定的回答。“蓝色的天与地之里”这种奇妙的村庄可是闻所未闻。首先,难以想见会有那样的村庄。而且是在这样晚的黑夜里,在如此偏僻的山岭顶都。
异常的村庄里有个异常的司祭。
京子的背部又重新颤栗起来。精神异常者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想到这里,京子感到似乎事实是这样。女人是在异想天开,她讲的一切纯属妄想。她一定是个精神病患者,从某个医院里跑出来的。也许有人知道这一切,而将这个女人用车带到了这里。当那个人知道这女人的真相后,也许就在气恼之余,将她丢在了这里。
或许那个男人在这里强奸了这个女人。后来就把她抛弃了。这也是可以想见的。被强奸时的争斗使得这个女人产生了郊棹的村庄和那样的司祭的妄想。或许女人在医院时就存在在有那样人的妄想。于是侵犯女人的男人就成了妄想中的司祭。
京子的腿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一想到她的车上坐着一个精神障碍者,她感到十分害怕。如果女人在被害妄想的驱使下扑过来,那可怎么办呢?京子二十九岁。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年纪既轻,身子又较京子高大。如真打起来的话,京子恐怕无希望获胜。京子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抓住头发按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
京子问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安,仿佛有些颤抖。
“多田美津子。”
女人看了看京子。
在计程器灯光的照耀下,自称多田的女人的眼睛在闪闪发光。那里一双看上去使人感到冰冷的眼睛。
“是吗……”
京子的声音是明显地在颤抖。
“你是否在怀疑我?”
多田美津子问道。
“不,不,那怎么会呢……”
“没关系。我既不是精神病患者,也不是妖狐鬼怪。”
美津子的声音冰冷的。
“我,我知道。”
京子的害怕,违背美津子的意志。声音冰冷、无热情不正是精神病患者的特征吗?她早就听说过,精神病患者却认为自已是正常的。而且听说,最近有人和精神异常者交谈很长时间也未觉察对方的本来面目。
“那个‘监色的天与地之里’,到底在哪?”
京子感到如若不谈点什么就会越发也不安。也许突然之间,女人就会扑上来。
“大约离这四、五公里。”
“离这四、五公里?”
“是的,这座山峰叫权兵卫山卡吧?”
“对呀!”
“那就对了。”
美津子回答道,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
“在这条路旁边吗?”
京子并不是头一次通过权兵卫街道。她曾在白天经过那里,并未见过那个奇妙的村庄。
“从这条路可以通到那里,大约四公里左右。一个叫做中甲村的就是。那原是个废弃的村庄。村子还完整地保存着。一个奇妙的宗教团体接管了这个中甲村,并创造出‘蓝色的天与地之里’。”
“是这样!……”
京子又被另一种不安袭扰着。美津子不象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虽说话音冰冷,但逻辑清楚,话语里毫无混乱。这样看来,美津子子真是正被司祭一伙所追赶着,果真如此,追捕者很快就将出现。
车子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却没有发现可以掉转车头的地方。
“多田小姐那个宗教团体的人为什么追赶你呢?”
京子感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马上就将出现司祭等人的身影。
“我有个朋友在那个宗教团体里。听说他们是在过一种自给自足、被清净的天与地包围着的生活,我就动心了。于是,被哄骗着到了那里……”
“到那一看,原来是一个邪路宗教!”
“邪路宗教?可没那么简单,不,就是恶魔也不能兴起那种奇怪的宗教。那个叫作司祭的独裁者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美津子讲话时象是在唾弃。
“然而,也许存在相信那样宗教的人吧?”
“当然存在。男女共约三十人。”
“那些人为什么不逃呢?”
“全都患了精神分裂症。有一种叫作集团暗示的现象,就是指的这种情况。他们接受了司祭的暗示。在使用麻药之类的药物。那些家伙已经不是人了。简直是禽兽。”
美津子渐渐激动起来。
找了半天也未找到可以退避的地方。
“呀!来了……”
突然间美津子嘟囔起来。使人想起划破冰面时发出的声音。
京子的脊背一下子僵直了。
她看到车灯的光茫照到了路边一个小小的白色○印记上。很快那印记就又消失了。印记上似乎贴着透明胶布,闪耀着光茫。
“那是那伙人的标记。”
美津子低声叫着。
“完了!我们已经被人监视着了。又要被抓住了。再被抓住,恐怕要被杀死。”
没津子的叫声越来越高。
“别停车!一停车就完了!”
美津子尖利的声音叫道。
“快开!压死他们也要开过去。”
她的叫声近乎疯狂,而且越来越高。
“压死人,这种事,我可干不了!”
京子也叫了起来。
在车灯扫过的黑暗中还没有看见男人们的踪影。虽然这样。但美津子的叫声肯定会引来潜伏黑暗中的追捕者。四处都是闪光的○印记,这既不是道路标记,也不是什么人闹着玩贴上的。它显示出一种明确的意志。双手的拇指与食指共同形成的圆圈大小的印记在车灯的光茫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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