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侍奉镰田的蠢猪,肮脏丑陋的蠢猪!”
“放屁!”
寺町呼地猛击了一下方向盘,他向片仓投去了充满憎恶的目光。
“我们在这里较量枪法怕不太方便吧。还是让我们空手来吧。我愿奉陪。”
山泽的口气很沉稳。
寺町混浊的目光望着山泽,但他却未答话。
“一群蠢猪刑警!”
信号灯变了。片仓抬脚用力向轿车车门踢去。
“混蛋!”
寺町叫道,他要拉开车门,但被同伴按住了。
山泽和片仓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这次由片仓来开车。
“到了无车辆通行的山路上,要全速行驶。如果离近了,那帮家伙忙用手枪乱射一通,可就危险了。”
“但若不接近他们就无法把他们撞下去。”
“到了拐弯处,我就下车。”
“下车干什么?”
“在拐弯处狙击他们。打坏他们的车轮,再把它打着火。”
“打着火?怎么打?”
“车上装有汽油瓶。把汽油瓶点上火扔过去。不管怎么说,两者总会成功其中之一。若我没成功,你就接着向前冲,决不能停车。不到国家公路,千万不要松懈。你不必担心我,我会再返回盛冈。”
山泽检查着手枪里的子弹。
国家公路48号线从霞石起转向了北方。
沿葛根田河,仲展着一条山路。虽说是山路,但各处都有村落,所以来往车辆很频繁。
片仓沿河开着车。尾行车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追迫不舍。
“那帮家伙不知我们是何用意,他们好象很茫然。”
从汽车后望镜里可看到,有时候那辆车突然离得很近。在来往车辆中断时,片仓不由得感到脖子根儿一阵阵发冷。他们会不会猛地一下子冲上来呢?
对手可是五个武艺高超的刑警。若展开枪战,怕难以获胜。然而,他们并未袭击上来。只要他们的车追上来袭击,那就是致命的。但他们似乎担心袭击时会赶上有过路车。此外,他们大概也对不了解对手的意图感到困惑吧。被追赶着、却故意来到荒无人烟的山地,这对敌人来讲也是令其难以琢磨、大伤脑筋的。
“有这个可能。敌人也不会想到我们并无什么用意。因为是我们在引诱他们。但是,那帮家伙已疯狂了,他们一定会来攻击的。他们是在选择适当的场所。到了悬崖绝壁那样的地方,他们就会开始行动。他们定是打算把我们连同车一起撞下去。——前面,向左拐!”
到了三叉路口,山泽指着左面。
“照地图看来,前面的路很陡。蜿蜒的山路一直绵延到深山里。从这开始,可就看你的开车本领了。到我示意为止,你来全速开车怎样?”
“好。走吧!”
片仓提高了速度。
一条溪水沿河流淌着。细窄的道路羊肠般曲折而上。到了这里,就再没有来往车辆了。汽车轰响着爆炸般的声音疾驰向前。
车越往上开,溪水就越深。左侧是屹立的断崖。右侧的岩石剥落了,也形成了绝壁。道路象一条细细的带子延伸在其间。
秋意浓了。从崖壁上不断飘下了落叶。汽车迎着飞舞的枯树叶飞驰向前。
“开始了!”
听到山泽的声音,片仓瞥了一眼后望镜。这是一个拐角。后方的拐角上,尾行车已露出了头。一眼就可看出其加快了车速,车体在倾斜,仿佛能听到车轮与地面的磨擦声似的,这使人联想到追捕猎物的食肉动物在全力奔跑。
“太可怕了!”
京子惊恐地叫道。
“系紧安全带。害怕的话,闭上眼睛好了。”
片仓加大了油门。汽车颠簸向前,象波动般地忽左忽右。汽车的轮胎在怪叫。汽车几乎完全不是按直线奔驰,而是一连串的急转曲线。左侧的断崖更深了。落叶在向上飞舞,由此可见上升气流的猛烈。
“别弄坏方向盘,忘掉尾行车,只看着前方开!”
山泽用平静的声音提醒着片仓。稍一疏忽就会导致死亡。片仓的驾车技术确实了不起,但速度也太快了。两侧岩石飞也似地向后逝去,简直就象是野兽在飞奔。
尾追而来的轿车已经迫近到七十米左右的地方。两辆车间隔着两个弯道。尾行车拼死般追来,但距离的缩短也不容易。对方车里是五个人,这边是三个人,车重不同。似乎存在这种区别。
突然枪声响了。
“伏下身去!”
山泽大声对京子叫道。
京子倒在了座席上。
“打着什么地方了吗?”
片仓问道,他已没工夫儿回头。后方那两个弯道一瞬间从汽车后望镜里掠过。尾行车正在拐那个弯道。不能十分肯定,但片仓似乎看到有几个人从车里探出身握着手枪。
“象是没打着,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呢。但是,马虎不得。别管后方,只看着前方快开!”
山泽提醒着片仓。道路又形成了一个缓坡。这是条上坡路,但有着极为危险的弯道。如果由于后有追车过于急燥,那就很容易导致翻车事故。稍不留意,三人就可能马上死掉。车子掉进谷底,摔个底朝天。
片仓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前方。路边的崖壁依旧在向后飞移。许多地方,灌木的树枝挡在路上,猛烈地敲击着玻璃窗。每一次敲击都好似一声枪响。
片仓的额头渗出了汗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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