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则是残酷地驱使京子干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动作稍一迟缓就要挨打。女人们比男人们更为残忍地虐待她。由于长久地困在巢穴里,没有别的快乐,烦燥越积越深,她们只能靠虐待京子才能发泄一番。
如果她们生气了,便会命令京子把鞭子拿过来,跪着交给她们。然后,让京子自动脱掉衣服,一丝不挂地爬到她们面前,鞭子便凶狠地挥了下来。
京这疲惫极了。尽管被带到这里才只有三天时间,她却骤然消瘦了许多。她几乎整天不能睡觉,不得休息,食欲也减退了。
还能活多少日子?好象已经没有几天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希望死神能早日降临。
司祭的高徒吉野和高木出去引诱自己的丈夫和山泽了。丈夫和山泽正在拼命寻找线索,因此早晚得上圈套。要是他们被逮住了,一定会被活活烧死的。因为他们已经杀了几名警官,不可能得到绕恕,而他们又无法得到别人的帮助,仅仅两个人绝不是这帮人的对手。
“那个时刻就是我的死期。”京这暗暗下定决心,一旦得知丈夫他们的死讯,就是咬掉舌头也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京子,你来一下。”
只有司祭住在单人房间里。那个单间旁,一个男人正在叫着京子。
“来了。”京子站了起来。
那人是水岛谦二,就是他,在京这从权兵卫岭回到东京自己的家里,小心翼翼地过了一段时间后又来找了她。
水岛、高木、吉野都是司祭的高徒。
京这默默地蹲到水岛的脚边,抬头看着他。
这时,门开了,司祭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带头巾的僧衣。他扫了一眼水岛和京子,什么也没有说。
“大家都听着。”稳重中带有威严的声音。每当听到这声音,京子就感到人的地位是生来就被规定好了的。站在人们头上欺凌别人的人,其地位是天生的;都些受虐待的人也正是为了受虐待而生下来的,象京子就属于这种人。受别人凌辱够了,然后就死去,这就是她的命。京子忽然想,也许司祭天生地被造物主授予了随意凌辱女人的权力吧。这么一想,她甚至觉得司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而自己却是那么的渺小,简直是微不足道。因此,背叛司祭是毫无益处的。造物主定下的规矩是无法打破的。司祭有使用奴隶的权利,自己是当奴隶的命,这么一想,也就能理解自己的处境了。
“不久片仓和山泽就要潜入这里,女人们不要出门。”
司祭平静地说。
“高木和吉野死了。对他们的死我表示沉痛的衰悼。”司祭漫不经心地说完这句话,又回到了他的单间里。
男人们开始作战斗的准备。他们的武器是西式弓箭,弓箭射出去没有声音,不管带到哪儿,不管在哪儿练习都不违法,只要练得好,其命中精度丝毫也不比来福枪逊色。男人们都能熟练地使用它。
京这几乎是陶醉在司祭的话里了。他说高木和吉野死了,片仓和山泽不久就要攻进来,可他一直是闭门不出啊。看来他完全是靠自己非凡的精神力量推测出高木和吉野的死的,对,一定是心灵感应。
闭门不出就能知道自己的弟子丧生,敌人将要来袭击,这真是可怕的能力。京子已预感到丈夫和山泽处境不妙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窗外暮色已深,天空和树木已经溶成了黑黑的一团。
这时,片仓和山泽正沿着一条断崖小路从石山的回廊慢慢地往下走。天地教的巢穴和包围着那巢穴的原始森林已经是一团漆黑。一会儿,山顶上升起了月亮。明月将要照耀着这场地狱里的战斗了。
山泽站在前头,片仓端着搭上了箭的弓跟在后面。不知道哪里就会有理伏,就会有圈套,他们放低身子,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下到底处,只见大大小小的岩石满处都是。山泽和片仓躲到了岩石后面。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只见从眼前三十米处天地教的巢穴里露出了一丝灯光。黄色的灯光映在窗户上,听不见说话声和别的动静,鸦雀无声。
——奇怪。片仓感到对方一定在耍什么花招。圈套,还是伏击?
片仓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无法了解敌人意图的恐惧。
片仓和山泽一直凝视着前方,还是没有动静。
“走吧。”山泽小声催促道。
片仓跟在山泽的后面向前爬去。大约两个月中间,只有这一瞬是直接面对着弓箭的,稍有差错便是死路一条。
山泽正轻轻向前爬着,忽然听到面前很近处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有轻微的响动。好象是人踩落了小石头发出的声音。
山泽停止了前进。
“就在那块岩石后面。你从左面、我从右面绕过去。”他凑到片仓的耳边轻声说。
片仓答应了。他停止了爬行。欠起身拉紧了弓。沿着巨石开始行动。
——一定要杀了他!
片仓在心里呼喊着,唤起了自己的愤怒。
来到了拐角处,在这里脚竟象生了根似地站住不动了,手和脚都在发抖。再向前两米左右就和敌人面对面了。那一瞬间将决出生死,但死的可能性远比生的可能性大,因为你闯入了人家的埋伏,当然要危险得多。
片仓回头一看,不见山泽,知道他已绕了过去。“杀呀!”片仓鼓起勇气绕过了岩石。
他几乎是贴着岩石在走,弓始终拉得满满的。如果落在山泽的后面,那就是无法挽回的失策了。山泽相信片仓会以相同的速度前进,如果行动迟缓,那就意味着两个人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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