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娃至今不能相信,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脱了衣服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淋浴后在整个一面墙的大镜子前停了下来,开始认
真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身体。有个地方被杰拉尔特钢铁般的手指抓的青紫斑隐约可见。纳
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回想起了他那双似乎把她穿透的黑色大眼睛,便瑟缩
起来。她从来不喜欢温柔娇弱的男人,使她感到刺激兴奋的是猛攻、强悍、权力和优势
地位。她喜欢别人抱紧她旋转、揉搓,最好使之有疼痛感,叶尼亚不是那种人,他在床
上总的说来不太强烈,不能满足她的性欲要求,而杰拉尔特——正好是她所需要的那种
人。
为了从镜子中看一看自己的后背和臀部她转了个身,感到高兴的是从细细的腰肢到
胖得发圆的大腿,优美的曲线仍楚楚动人,显得很漂亮,她突然对自己本身和自己邂逅
相遇的性伙伴而感到憎恶。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快速钻进浴室,拉上颜
色鲜艳的窗帘,站到了莲蓬头下。叶尼亚在那里,在禁区,在受冻,在住着一百个人的
集体简易宿舍里。他被迫吃气味难闻、不能吃的一种稀菜汤(常放入士豆和米粉等),
他在自己周围看到的是一些目光呆滞,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无所谓的人,他昼夜24小时地
生活在杀人犯、土匪、强暴者和其他蠢货之中,这些人头脑中什么都没有,一泡粪。叶
尼亚是个坚强不屈且有主见的人。他手指一动,大笔一挥便可残酷无情地收拾那些伤害
他的人,同时慷慨解囊,毫不犹豫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他本人需要帮助了,
而她,作为他的妻子这个时候却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旅馆里,在来自异国他乡的别人丈夫
的怀抱里炫示自己……
热水顺着她的脸向下流,与含盐的泪水交织在一起。这些年来纳塔利娅·米哈伊洛
夫娜·多休科娃对待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所持的战战兢兢的喜悦态度第
一次被充满整个身心的怜悯和同情心取而代之了。如果还在两天前问她,她爱不爱丈夫
的话,那么她就不得不说谎了,今天这个谎言就不是那样绝对了。
使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真正担心的是预定星期三采取的措施,其内容包括,
在选举国家杜马前几天里政党领袖们和配偶应邀参加本届杜马让出自己权力前以“告别
宴会”形式举行的招待会。在这个官方假面具背后隐藏着的完全是另一种东西。众多的
新闻记者应该看一看政治家及其旁边的夫人,进行“非礼节性”交谈,观察谁吃什么,
喝了多少,谁穿着打扮怎样,举止如何。简而言之,就是选举前的记者相亲。今天是星
期三。剩下星期四和星期五用于在所有报纸上刊登关于对每个出席招待会的政治家充满
恶意、挖苦和尖酸刻薄的评论。星期六禁止进行选举前的宣传,而星期日——选举。因
此,如果今天搞砸了的话,就无时间挽回了。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从早晨就有事出去了,把伊琳娜一个人单独留下来等
候应该给她送晚上出门穿的裙子的女裁缝。昨天晚上的冲突给他留下了不快的沉重感觉,
但是昨天晚上回到家后他发现,伊琳娜仿佛也不生气了,她至少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了。早晨他们已从争吵不休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昨天回到家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大吃一惊,住宅里飘出和好的面味和
香子兰果味,预感到还有点难以辨认的很熟悉东西的味道,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名
字,但它与他的童年紧密地联系着。
“谢廖扎!”从厨房里传来了伊琳娜的声音,“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啊,我刚好
一切准备就绪。”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进了厨房并看见了用干净的花毛巾盖上的浅盘子,盘
子里装满了大馅饼和白面包。
“我的天啊!”他感到很惊讶,“伊琳娜,这是什么?你烤的?”
“你要知道,我决定试一试。”她充满喜悦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自己动手烤过,
只是在童年时看过奶奶做过。呶,就这样,我打开了烹饪书,购买了原料,便开始照书
本上写的准确无误地操作。谢廖扎,看来烹饪书的确是非常好的读物。除需要独立操作
外无须自己创造,因为这些书都是聪明而有经验的人编写的。只要照着书上按部就班地
做,那么一切都会成功的。你赶快脱衣服,我们马上吃晚饭。”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进了卧室,脱下衣服并穿上劳动布牛仔裤和套头的羊
毛衫。经过客厅时他发现,没有摆桌开晚饭。奇怪,她怎么啦,打算让他在厨房里吃饭
吗?
换好衣服洗完手后,他又顺便到厨房看了看,不满意地看到伊琳娜的确正在往厨房
桌子上摆餐具、面包和调味香料。
“我们要在这里吃晚饭吗?”他非常克制地问道。
“那在哪儿?”
“平常我们……我……”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难为情了,“一直喜欢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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