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局长沉吟了一会。他可能在考虑是不是该把这样的线索告诉给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望着我急迫的眼睛,终于说道:“罪犯是先拉开了门,然后躲在门后,从黄森岩的背后向他砍了一斧头的。”于是我悄声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缩紧了眉头,低声说:“本来我还只有六分把握,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是他了!不过,这事你千万不能和第二个人提起,包括你的同行朋友。万一有所差失,那我们的计划全毁了!”
他拿出手机,到一边摁了一个号码,悄声说了几句。不久后就见从会议室中走出一个干瘦的警官来,正是江局长刚才出来时跟他说话的那人。江局长和他在一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江局长回头跟我说:“刚才这位是我们局里的刑侦队谷队长,我让他去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好了,秦记者,你可以回宾馆休息去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不过,下不为例!另外,你回去后代我向杨石问好,就说今天她这个老同学来了,我工作忙,赶不上去看望她,请她多加包涵!”
我有些奇怪,问他说:“江局,难道晚上杨石不是和你在一起?”江局长说:“我到现在还没有和她见面呢。怎么啦?她生气了?”我心下纳闷,支吾着说: “没什么,我看她对这里挺熟的。”江局长笑说:“你要是想打牙祭的话,就找她去。她在这里说得话比我们沙阳市委书记还管用!”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他,然后和老七离开了派出所。老七问说:“麻子,你说的杀人嫌疑是谁?快点告诉我,好让我在心里上也有些准备。”我说:“江局长已经跟我说了,暂时不能把这事给泄露出去,因为案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等明天我们回去清城后,我再告诉你实情。”老七说:“你想明天就回清城去?你不想搞专题了?”我苦笑一下说:“你说是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老七冷笑说:“我就知道你热不上几分钟的!算了,我对这事也没什么兴趣了。一开始我就不该上田心的床的!”
回到“沙溪宾馆”,先去找了田心。田心告诉我们说,曹柳和老王在招待餐厅吃完饭后就出去洗温泉桑那浴去了。老七冷笑说:“这一对还真能玩!正事可一点都不干。麻子,你看看你都找的什么人?弄不好到时候田心怎么跟她的头交待?”我问田心有没有杨石的消息:“我原先以为她是跟她的那个中学同学江局长在一起呢,没想到江局根本就没见到她!”田心笑说:“你是说江建人啊?他现在哪有闲心理她呢!我给她打过两次手机,她都关机了。她会不会跟九溪市的市长谢意名在一起?他们俩在大学时可是相好!你今晚就别打她的主意了!”
我咳嗽一下说:“既然这样,我先去睡觉了。唉,孤衿难耐五更寒啊!”田心笑说:“你到太平间去了一趟,有什么收获吗?”我说:“就差没吓破胆了。但愿今晚不要作恶梦才好!”
我回到房间,闲着无聊,就打开当地的有线台看了一会,不觉睡意上来。不过我实在不情愿晚上就自己一人这么睡,于是我拿起手机,想了想,正要摁下曹柳的手机号码,忽然我的手机先自响了。我一听,却是徐南的声音。徐南劈头就问我把曹柳拐到哪儿去了?他说:“麻子,你要是敢动她的一根毫毛,看我不剁了你!” 我慌忙把手机摁掉了。以前我对“剁”字还没有什么感官的理解,但是今天在太平间看过了尸体之后,终于体会到它的真实意义了!想起徐南喝醉酒后操着菜刀的模样,我的头皮禁不住一阵发麻。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江局长江建人打来的。他问我说:“秦记,你和杨石是在几点的时候分手的?”
10
我听了江建人的问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杨石会不会出事了?我略微想了一想,说:“大约是在六点一刻左右吧。当时我和她刚离开储蓄所,她接到一个手机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那时我还以为是你找她的。江局,出什么事了?”
江建人顿了一下说:“你跟她分手后都到哪儿去了?”我说:“先是和黄沙在一起喝酒,后来又到农行的‘招待餐厅’跟几位领导喝酒。再后来就上太平间去了。出来后就到了派出所。”江建人问说:“那么你跟黄沙是在几点的时候分手的?”我说:“黄沙后来接到了一个手机,说是你打来的,要他去见你。那时是七点四十五分左右。”
江建人哦了一声说:“他果真是这么说的?可我并没有找他啊!”
我愣了一下。江建人又问说:“后来在‘接待餐厅’你见到谢意名没有?”我说没有。我笑着说:“江局,听说他和杨石是老相好呢!他们会不会在一起?”江建人语气有点粗重地说:“什么老相好?!秦记,你可别乱说!听着,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和你一起来的几个人现在都呆在宾馆里别出去,过会派出所有人会过去找你们。如果你们离开宾馆,出了事我们不负责!”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江局,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杨石有麻烦了?你得给亮个底,不然今晚我们没法过了。”江建人犹豫了一会说:“你听了别乱传,是谢意名出事了!有人在郊外的竹林中发现了他的尸体。这事非同小可!因为谢意名在下届的沙阳市新班子中,已经被内定为常务副市长。这样一来,局势有点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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