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怎么偏偏这时候又来个节外生枝了!我说:“应该没事的,你们放心吧,我马上就赶回去。”说着,我马上关掉了手机。这时,我情急之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打发谷丰收了。我苦笑着说:“谷队长,你都听到了,这叫什么事!我们出来采访一趟多不容易,可有的同志组织性纪律性偏偏不高!你看,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位司机,大半夜了还熬不住,跑到什么‘绿风温泉’去消遣了,被人家给打得找不到脑袋。你正好在这,快帮帮我们的忙!”
谷丰收说: “我不管流氓们打闹的事,这种事最好去找地方上的派出所,他们的主意多!要碰上我,他们早就没命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刚才鬼鬼祟祟地躲在楼道里干什么?!”我笑了起来,向他借了个火,点着一支烟说:“还不是因为那位司机的事吗?一个小时前,他突然在宾馆里不见了。你知道的,晚上江局长交待了,不许我们走出宾馆一步,还派了派出所的叶警官看着我们。没想到那小子还是给溜出来了!我只好跟出来满世界的找。”
谷丰收说:“什么看着?那是在保护你们!你不是也跑出来过吗?还在农行那边露了脸。秦记,你不要再给我辩解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出来找人的!”
我心里一凉,心想会不会是自己和杨石的事被他察觉了?!我勉强地笑了笑,考虑着接下去该如何应对他。谷丰收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有的事你是永远也弄不明白的!在这个社会上混,最好还是少管闲事!你刚才到这里来的目的,根本不是来找人,而是想到储蓄所捞新闻,玩刺激。告诉你,幸好你还是在这边被我发现,如果你是在储蓄所旁边给我发现了,我非要让你吃点苦头不可!”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情反而轻松了。我笑着说:“谷队长果然是老侦探了,我的几根肚肠子,还不全在你的眼里!就像你说的,我就别想做英雄了,那是鸡巴搁在刀口上的事!”
谷丰收听了,古板的脸上,忍不住绽开一丝顽劣的笑意。他跨上摩托车,示意我坐在车后座,说:“上来吧,我顺路送你回宾馆。”我犹豫了一下。谷丰收沉下脸说:“怎么,你还嫌没闹够?!要不要我送你去派出所?!”
我赶紧坐了上去,偷偷抬头看了看商厦上方。我想,我这一离开,杨石不知道能不能沉得住气?但愿她不要再出变故才好,不然的话,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谷丰收突然吸了吸鼻子,说:“秦记,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怪味,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我想了一下,笑着说:“是不是米烧的臭味?谷队长,晚上我多喝了几口酒,忘了漱口了。”谷丰收又抽了下鼻子说:“不像是酒味,而是带着血腥的尸体的味道!”
我的双腿一阵酸麻,嘴里的香烟掉到了地上。我说:“谷队长,晚上我到太平间去过,有可能沾到尸体的味道了!”谷丰收说:“不像。你肯定接触过尸体!要知道,我曾经在一堆敌军的尸体中躺过一天一夜!我的嗅觉是不会错的!”
我想起我刚才曾经将郑小寒的尸身从太平间抱到车上去,我自己都闻不到味道,没想到谷丰收的鼻子这么灵敏!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恶心了。我说:“谷队长,你说得没错,出于好奇,我接触过郑小寒的尸体。”谷丰收说:“在派出所时听江局说,你在太平间碰到过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我说:“是这样。那人很可能是凶手!”
谷丰收不说话了,他咬了咬牙,猛地一踩油门,车子急速向前冲去。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谷丰收说:“谷队长,刚才你明明已经知道我躲在楼道里,为什么不当着江局的面把我叫出来?”谷丰收头也不回地说:“你既然也明白这点,就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回宾馆后,给我好好呆着!”
到了宾馆前面,我下了车。谷丰收要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他说:“你的行动已经超出你的采访范围了,就冲着你身上的尸体味道,本来我就可以拘留你了!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涉及本案,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看着谷丰收走远了,赶紧给杨石打了手机。杨石说:“刚才的事我都知道了,是谁给你打的手机?”我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杨石说:“你现在马上赶回来,不能再耽搁了。我已经发现江建人潜伏在哪里了!他正埋伏在储蓄所斜对面的一幢房子的二楼上,那里可以看清储蓄所大厅里的情况,但是却看不到储蓄所后面。你过来后,马上潜进储蓄所后院,相机行事。还有,你记住把手机关了,到了储蓄所后,每隔十分钟就给我打一次手机,我好把我看到的情况告诉你。”
我说:“那谷丰收嗅到了我身上发出的尸体的味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杨石说:“他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我怎么都闻不到呢?你先不要去考虑这事,眼下的事情要紧!”
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商厦下面,又给杨石拨了个手机,然后便从小巷朝储蓄所方向摸了过去。小巷的劲头是一条小街道,连着外面的大街,对面就是储蓄所的后院了。我沿着小街道,身子贴着路边的房子,向大街的相反方向走下去,一直到了五十多步之外,估计江建人埋伏的那个地方看不到我后,才窜到对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摸回到储蓄所的后院。我费了几分钟时间,才找到后门。我倾听了一会里面的动静,直到确信没有人在后院时,才掏出杨石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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