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石接着说:“我妈这边不是还有亲人吗?我妈本来就是沙溪人!我是上初中的时候才离开沙溪的。”老七说:“自然是你爸来接你了。”我摇了摇头。老七的不讨巧的智商,经常像皇帝的新衣一样,昭然若揭。老七问说:“杨石,照你刚才说的‘野有死麇’什么的说,你爸当年上的是中文系了?”
我对老七的智商忍无可忍了,说道:“废话!中文系毕业的能混到分管金融财政系统的副省长吗?!你以为组织部的人都长着一个跟你一样的脑袋啊?!你要想这样横向比较着以为自己也是做官的料,你这辈子只怕没出息了!”
我顿了一下,迅速从愤怒中回过神来,问杨石说:“杨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林知青上的是中文系,对不对?因为只有咱们学中文的才会这么自以为多情,做出那般见不得人的风流事!而且,那首‘野有死麇’的诗,也是这位林知青在和你父亲热恋过头的时候,写了赠给他的!后来,你父亲又把它刺在郑小寒的后背上。”
杨石点了点头。我受到鼓励,继续说道:“可怜的是郑小寒,来到这世界没多久,就成了爱情的牺牲品!而且,身上还无端的挨了那么多针!为的可能只不过就是一段绵绵情意,山盟海誓!”杨石眼睛有些湿润了,说:“我妈难道就不是牺牲品吗?!你们想想,他们把我妈比作‘死麇’,虽然在诗中那只是比兴手法,但你们也可以把它理解做,是诗中的那个所谓吉士,用它来取悦那个女子的!”
我劝慰杨石说:“或许他们赠诗有其它的意思,你倒不一定这么敏感!”杨石激动地说:“你倒是想想,那时我妈正奄奄一息地卧病在床!”我默然无语了。
这时,田心突然插话说:“我听你们说的,好像这位林知青真是罪孽深重似的!她不也是一个受人欺凌的弱女子吗?!要说造孽的,李不凡才是始作俑者!”
杨石冷笑一声,说道:“反正因果都有报应!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听了这话,想起了林知青和郑小寒的死,心里猛然打了个寒战!
老七问说:“那么,郑小寒她知道李不凡是她的亲身父亲吗?”我说:“你又来了!李不凡会把这事告诉她吗?!在他眼里,他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他最多也只可能会在暗中照顾着她!但是肯定有人会将这事告诉郑小寒的。比如她的养母,还有……”我想说还有杨石,但终于还是没说出口。我说:“不过我想,即便郑小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也不会买李不凡的账的!”说着,我看了杨石一眼。
杨石脸色冷冰冰的,不说话。老七望着她,想从她的脸上发现答案,不过最后他有些失望了。
这时,正在昏睡着的曹柳忽然扭动了一下身子,随即惊叫一声,睁开眼来。她惊恐地打量着我们几个,慌忙往老七身上靠去。老七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留心观察了一下曹柳的眼神,只见她的瞳孔明显地比平时放大了。我心里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杨石伸手紧紧搂住曹柳,说道:“那墓窟的确可怕!在郑小寒的那个日记本中,她说她特别喜欢她昨晚上下葬的那个小山凹。那里林深草密,环境清幽,让人身心迷醉。所以昨晚上我跟她姐姐郑小亲商量了一下,就把她的尸身从太平间弄出来,请两个山民把她安葬在了那里。没想到那里却是郑小亲母亲娘家的一个祖墓窟,而且那墓窟还是跟庄院的暗道相通的,也是暗道的出口之一!”
我说:“那么郑小亲事先为什么没跟你提起这些?”杨石想了想说:“我估计她也是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因为她不是她母亲娘家的人,更何况,即便是那庄院中的那些人,恐怕也没有几个知道这个秘密的。我以前好像听过镇上的一个悠远的传说,那郑家的祖上,在几百年前是那庄院主人的贴身仆人,明亡之后,他跟着他的主人从北方来到了沙溪,在沙溪建立城堡似的庄院,继续从事反清复明的活动。后来,这仆人家的人去世后,都由后人葬在了那个墓窟中,说是替庄院主人看守秘道。这个遗训竟然世代相沿下来。”
我说:“那么,郑小寒本人是不是知道这个秘密呢?”杨石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这郑家做奴才倒做的上瘾了!”田心说:“你以为只有做主子的才会上瘾啊?!”
曹柳靠在杨石和老七之间,渐渐地又昏睡过去了。我跟杨石说:“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郑小寒的日记本上记录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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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石正要说话,司机小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田心大声问说:“怎么回事?”小吴说:“田姐,我们就要进入市区了。你们看前面!”
我们四人一起朝前面望去,只见二十几米开外的一个路边加油站口,有七,八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在把守着,正在盘查过往的行人和车辆。
田心问杨石说:“你看怎么办?我说要绕道走,你偏要上这来!这些武警似乎正在查找什么人,或许跟沙溪那边的案事有关。这可没我什么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杨石跟小吴说:“你大胆地往前开车,有什么事我顶着!我本来就是上沙阳找韩畏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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