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没发现我和这个女作家间的共同点,没人抨击我天资愚钝,我的创作激情还
没有干涸;而在艰难时刻有个记者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就像卢托夫对我一样,这没什么
惊奇的。每个人都有危机的时候,也几乎每个人或早或晚都会得到帮助。
“既然没想起什么,那我们接着看。”娜斯佳边说边按遥控钮。
现在屏幕画面丰富了一些,又出现了我的一个熟人——他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我
知道他现在在一家大报社工作。
“您的报上刊载了一篇署有您名字的文章《疯狂的稿酬》。实际上是谁撰写的?”
“这没有意义。我跟您解释了,有人出钱登的。”
镜头扫到报纸的一些条文。我清楚地看到了标题、标着蓝色下画线的段落。塔姬雅
娜的名字和其后的五位数频频出现在上面。
“您能说出花钱登载文章的人的姓名吗?”
“我不认识他。他不跟我,而是同总编接触,但我见过他。”
“您能认出他的照片吗?”
“当然了,他的外貌特征很显著。”
特写镜头上是一双手正在我的大学同学的桌上摆放照片。我记不起他的姓了,只记
得他叫沃伏契克。
“您看一看这里有没有那个人。”
“有。”
“您认出了他?”
“是的。”
“请把照片拿在手上,让观众看清。”
我眼前一黑。卢托夫从银幕上望着我。我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镜头就快速地移
了过去——一个报社记者,一大块篇幅的标着下画线的登报文摘。接着摆放照片,卢托
夫善良的眼睛又一次从照片上注视着我,然后又是这套程序——报社工作人员,文章,
照片……
“最后一个镜头,乌兰诺夫先生,忍耐一下,很短。”娜斯佳说。
塔姬雅娜重新出现在银幕上,她面前也摊放着照片。
“这些照片中有没有您认识的人?”向她提问。
“有。”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您怎么认识他的?”
“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他没说。这个人就是想在刊物上恢复我的名誉的那个记者。
他是惟一支持我、要帮助我的人。”
“请把他的照片指给我们。”
当我第十次在屏幕上见到卢托夫,我甚至都不感到吃惊。但我还是什么也不明白。
屏幕暗了下来,我仍坐在原地,呆若木鸡。突然头部一阵剧痛,心疼得抽搐成了一
团。
“他向您许诺了什么?”娜斯佳问。
我说不出话来。理智拒绝相信发生的这一切。卢托夫不会欺骗我。就算他是个骗子,
一个头号大骗子,可是他答应帮助我,就会信守诺言的。因为我再也没谁可指望了。我
无处安身,又不能回到维卡身边——我无脸见她。留下来继续主持节目也不现实——我
已宣布辞职,很快就有合适的人选接替我的位置。其他的节目组也不能接纳我——我臭
名昭著。帮手死了,我无法把节目办好,新闻媒体大放厥词,我只好偃旗息鼓——谁需
要这种人工作?如果我现在说出卢托夫,他会很不痛快,这种情绪会波及我准备去的危
机中心,我将一无所有。
“乌兰诺夫先生,我再问一遍,卢托夫向您许过什么诺?”
“我不懂您说的话。”我费力地嘟囔道。
“您认识刚才照片上的那个人吗?”
“不认识。”
“您在撒谎,乌兰诺夫先生。您去过他家,这点他的妻子能做证。我知道,您非常
喜欢这个人,不想令他恼怒。我尊重您的感情。所以我只作分析,而您同意就点一下头,
不赞同就摇一下头——不过我希望您能正确地判断。某个组织觉得您对他们很有用,简
直梦寐以求,于是开始策划反对您的行动。于是某个危机中心的头头来到您的演播室—
—您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卢托夫有联系。卢托夫迈出了第一步,和您交往,但看来
没多久。随着对您的接近,他们开始有目标地采取积极行动。起初他们杀死了您节目组
的经理安德烈耶夫和记者邦达连科,让您难过几天后,又派一个人——就在我们所在的
楼旁——高明地上演了一出戏。这个人无论与刑侦处、与警察局都没有任何关系,但他
却能让您相信您的妻子为了摆脱您,雇了杀手。这之后,死的恐怖时刻笼罩着您。您的
生活成了一场噩梦,这时您想到了卢托夫,确切地说,他使您无法忘怀——您好好想想
吧,乌兰诺夫。为了把您弄到手,杀死两个无辜的人,他们仍没罢手。为了使您跌落马
鞍,他们杀害了两条性命。接受这种人的帮助,您不感到可怕吗?”
我不愿听她说。她在讲什么呀?说什么胡话!这一切都是设置的圈套?但为了什么?
不,不,不可能。卢托夫是个善良、聪明、值得信赖的人,他不会牵扯进这件案子的,
他只不过想帮助我。
“您在编织谎言,”我固执地说,“我不相信您的每句话。”
“那好,”她出人意料地轻松地赞同我,“请您说服我。我准备听听您的理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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