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_[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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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推理] 《我死于昨天》作者:[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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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昨天。前天我还好好的,如在那天前的许多年、整个一辈子那样。而从昨天

开始,我死了。鬼才知道如今我该怎么活好。况且,我还能活吗?

在昨天以前,一切的一切,多少还算得上合情合理,尽管不能说称心如意。我曾是

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在一个温暖的、组织严密的志同道合者集体中工作,挣的钱如果

不能说多的话,至少也还算得上体面。我娶的女人曾经被我狂热地爱过,之后又被我温

柔地爱过,到后来,我终于明白,自己已被牢牢地拴在她身上了,以致爱也好不爱也罢,

欲也好无欲也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和她已经共同生活了十二年,我真诚相信,我

还会跟她一块儿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我有过诤友和腻友,还有过许多泛泛之交,

也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熟人。总之,一个有着正常需求的正常男人所需具备的一切,

其中包括虽非最贵但却好用的汽车和舒适的两人用的足够宽敞的住房,我都具有。

当然,我的工作并非一切顺利而简单,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居然会有人不喜

欢我们做节目的方式。他们竭力向我们施加压力。这压力越来越大,结果在一周前,悲

剧发生了:我们这个节目的编导维佳·安德烈耶夫和记者奥克桑娜·邦达连科死了。他

们同坐的那辆车爆炸了。

当然,我们这个节目的全体同事,受到长久审讯,被折磨得要死,上百次地反复询

问同一类问题。对警察,我们大家说的全都是一套话,因为比那更多的我们就什么也不

知道了。可在那时,我还曾活着。即便难受、受苦,但毕竟还活着。

可从昨天起,我的生命中断了。因为发生了一件事,它让我懂得:留给我活着的时

光已经不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一般说我根本就无法哪怕是大致弄清,留给我的时

间究竟有多少。我还能苟延也不知是两小时、两天还是一个月。一切的一切,都随时可

能终结。而我的妻子与此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从奥克桑娜死时起,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在这一个礼拜里,她临死前准备的节目,

全都播放完了。我们这儿暂时还没有别的记者来取代她,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得采用

直播方式了。活着的电波中的一个活死人……可笑吧?但愿没有人会发现这一点。

娜斯佳每次走进局长办公室时,都会有一种十分喜悦的感觉。对这种感觉,她无论

如何也无法习惯。“这可真是的,”她心里窃笑着想,“当你拥有时毫不珍惜,一旦失

去才哭泣不已。几乎有十年之久,我来这里,每次都能见到科洛布克,便以为一切就该

是这样,事情根本不可能是另一种样子。可后来科洛布克走了,来了位新局长,而我的

生活也变成了一连串的考验。如今科洛布克又回来了,又在这里和我们、和我一起工作

了,而我直到此刻才明白,假如你有一位好局长,那该多么幸运啊。”

她本不愿接手电视工作者谋杀案。她知道得很清楚,电视如果不是危险易爆的信息,

就是大钱,再不就是两者的相加。况且,即便问题涉及到信息,那一般说,这信息反正

也是与金钱有关的。有人拿了某人的钱,他把钱给偷走了,或转到瑞士银行自己的账户

上了,或干脆以体面而又寻常的受贿方式拿走了。一说到“钱”这个词,娜斯佳就感到

脸红。

“素面朝天”既不是信息节目,也不是专以揭露丑闻为目的的节目,它的记者奥克

桑娜从不追赶“热点”,也不“即时”采访那些刚刚散会的国家杜马议员。这些议员们

往往还在为辩论而激动不已、愤愤不平,所以对自己所说的话控制不严,因此,嗣后从

这类话里,往往不难膨胀出一个招人喜爱的小玩闹来,从而打破有关政治家的幻想,促

使他与周围的人发生争吵。总的说来,这个节目是非常平静安详而又充满善意的:在节

目编导和记者被暗杀后,娜斯佳特意看了几集这个节目,以便能对它形成一个总体印象。

此节目的特邀嘉宾看上去也都既严肃又体面,主持人看来也并不想用一些刁钻古怪的难

题从四面八方把他们给“包围”起来,甚至与此相反,他似乎总是竭力为嘉宾们能从最

好的方面来展示自我、表达其观点的非规范性和深度、道出出乎意料而又有趣的观点创

造机会和可能。这里的问题不一定出在某种威胁性信息上。这么说,是与金钱有关喽。

可娜斯佳对于与金钱有关的犯罪讨厌到了病态的地步。早在大学时代,经济学就是她极

不喜欢的一门功课。她更感兴趣的是复仇、嫉妒和妒恨——总之,是人的情欲,而非经

济上的贪欲。可遗憾的是,在刑事侦查这一行当里,当划分任务时,个人的趣味和嗜好

从未被当做一种充足理由。

唉,没办法呀,还是得搞电视案。米沙·多岑科在娜斯佳的请求下,从家里拎来一

大摞《电视园地》杂志,她母亲一份不拉地买了一大堆。这种杂志整整有一个栏目是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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