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_[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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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就得推论,在您身边,在您的演播室里,一定有人或是与维佳的车打过交道,或

是向有心者透露过有关维克多和奥克桑娜的信息。您更倾向于以上哪种推测?”

乌兰诺夫没有马上作答,娜斯佳感到他在心里重复着她说的话,力图周密思考和理

解他听到的话。

“哪个都不喜欢,”这位电视节目主持人最后终于开口了,“我看不出什么人会有

必要非把维克多和奥克桑娜杀死不可,无论是单独杀死他们中间的某一个,还是把他俩

一块儿都干掉。您为什么不能设想是罪犯自己搞错了呢?维佳的那辆车再普通不过了,

日古利七型,连颜色也是最流行的——白色。或许爆炸装置不过是搁错了车罢了?”

“这种可能性我们会考虑的。此刻,当时在附近的所有车主都正在接受审查。乌兰

诺夫,您能否告诉我,安德烈耶夫和邦达连科之间的关系是否密切?”

乌兰诺夫阴沉地笑了。

“是啊,可那又怎么样?奥克桑娜未婚,而维克多则刚离了婚。他们亲近一点儿又

能碍着什么人呢?”

“哦,这您可就错了,”娜斯佳笑了,“身份证上的钢印与嫉妒权之间可没有多少

共同之处。老实说,嫉妒,一般说也与任何权力无关。一个合法丈夫可以心平气和地看

着自己的妻子有外遇,如果他喜欢这样的话;而一个被抛弃的露水情人,可能直至死都

为嫉妒和绝望所折磨。”

“也许吧,”他冷淡地说,“您喜欢运动吗?”

“我?”娜斯佳吃惊地瞥了乌兰诺夫一眼,“不,您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我见您的旅游鞋好漂亮呀,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十分贵重,可不是随

便弄到的。一个现代警察买得起这玩艺儿吗?”

“瞧您说的,这是丈夫从美国带来的,是给我的礼物。要是我才不会买这东西呢,

这玩艺儿对我来说的确太贵了。”

她不光是不会买这么“扎眼”的旅游鞋,而且,连穿都不会穿的——如果不是被逼

无奈的话。娜斯佳喜欢穿廉价而又舒适的衣服,不要什么名牌,只要能不妨碍运动,可

是或许只有她的一双脚,是她全身最弱的部位。她的脚每到傍晚,尤其是热天,就会肿

胀,而要是穿着带有精致鞋带和高跟的皮鞋过一天,那对她更会是一种折磨,所以,为

了身体的舒适,她不得不像人们常说的那样,违反常规。她坚决不穿阿列克赛给她带来

的旅游鞋,理由是它们贵得太扎眼,总是固执地只穿运动鞋。这双运动鞋是她亲手挑选

的,十分舒适,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穿惯了,况且,它不会令任何人感到扎眼。

可遗憾的是,任何东西都有其极限,而她喜欢的这双鞋也难逃劫运。前天,这双鞋穿帮

了,而且,要穿帮就一块儿穿帮,破得不能再穿了。那双鞋经受不住每天每日的蹚水而

行,而在四月份下过大量的雨加雪之后,这样的积水到处都是。娜斯佳沮丧了半小时后,

不得不叹口气,从衣橱里拿出装新旅游鞋的红蓝色的纸盒。

但是,乌兰诺夫先生有点不大愿意继续讨论其两位同事被杀的原因。在他看来旅游

鞋倒是个相当有趣的话题,抑或是更加安全的话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兴许马上会

把话题转到娜斯佳丈夫身上的。

“您丈夫是商人?”他问。

她竭力压制住笑意。

“不,是个学者。出国讲学去了。”

“讲政治学?”

“讲数学。”

“真的?我还以为外国人之所以看重俄国学者仅仅是为了政治学和经济学。俄国学

者到国外,只会讲为什么我国的改革只会空转,讲从发达的社会主义过渡到不发达的资

本主义有多么艰难。”

娜斯佳再也憋不住,索性哈哈大笑起来。而乌兰诺夫甚至连一丝笑容也没有,他的

表情仍然阴沉沉的,还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但他故意继续谈话,

以便不至于显得忧心忡忡。那么,乌兰诺夫先生,您究竟在为什么而忧心忡忡呢?莫不

是在为维克多·安德烈耶夫和奥克桑娜·邦达连科的死而忧虑吗?啊,是的,如若不然,

那您肯定会心境怡然地继续讨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件事的。那么,使您忧心的究竟是

什么呢?

我不急着赶路,可我们终于还是开到娜斯佳的家了。遗憾的是,任何道路都有终点,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在新闻系读大四时,在冬天坐车去赶考的事,那时我患了考试恐惧

症。那天天气奇冷,电车吃力地行驶在赫尔岑大街上,我坐在电车后门口,执著地凝视

着玻璃上冰霜结成的花纹,在幻想这辆车也许会永远驶下去,而我就永远也不必走到街

上,跨入大学教学楼进教室,拿考卷,回答考官的提问了。顺便说说,那一次,我的预

感并未欺骗我,我真的只得了三分,那是我在大学整整五年当中得的第一个、也是惟一

个三分。甚至就连记分册上那五光十色的全优评语也未能拯救我。

随着门啪嗒一声,娜斯佳走进了单元门,而我又形单影只了。谢天谢地,我总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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