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些人当中一定有人发现了跟踪并对此极为不快,可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娜斯佳
桌上各种文件和证明的数量越来越多,可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从与侦探所签约一直到
女雇主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被害,其丈夫会见和接触的人是极为有限的。他很少出门,
在他与之有接触的人名单里,绝大多数是来找他这位心理分析医生看病的。鲍里斯·米
哈伊洛维奇·戈托夫齐茨的患者形形色色,谁都不像凶手,可又对其中任何人都难以打
保票。人就是人,他们都有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有各自的怪异之处(谁没有怪异?),
有各自的爱与恨(同样,谁又没有爱与恨?),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其中每个人都不
像罪犯,但每一个人又都在同等程度上有可能成为罪犯。深入调查每一个人是毫无意义
的,假如整个彼得罗夫卡上上下下全都齐心协力调查这件惟一的谋杀案,那当然另当别
论了,可像现在这样……
戈尔杰耶夫上校对自己的下属并无亲疏之分。所以,如果他对谁比较容忍,也决不
是因为与之特别亲近,而是出于对生活的正确认识。在他就任处长之初,他就深知,像
奴隶一样被动盲从地工作是最没效益的。如果一个人主观上不想做事,即使工作态度极
其认真诚恳,他也永远难以把事情做好,因为强制性会扼杀人的想像力和直觉的。而没
有了想像力和直觉,你就不是一个大师,而只是一个匠人。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维克多
·阿列克赛耶维奇没让娜斯佳参加女议员戈托夫齐茨谋杀案侦破小组。既然反正不会有
结果,何必折腾人呢?此外,上校寄希望于娜斯佳的自觉性,而且,和以往一样,这次
他又估计对了。他认识娜斯佳已多年,长期以来他已经把她琢磨透了,因此,几乎总是
能准确地预知她的行为。
“能不能让我来悄悄调查一下私人侦探这一方案?”她问。
“可以,”戈尔杰耶夫点了点头,“但不是悄悄的,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游击习气,
它除了害处以外就只能制造一大堆误会。你去和科罗特科夫说一说,让他向格梅里亚提
个建议,由他来调查这一方案,而由你来具体实施。一般说别人的工作我是不会去掺和
的,特别是床第之事,但你得告诉我:你确实觉得这一方案值得调查,还是因为扎哈洛
夫?”
娜斯佳脸红了。科洛布克是从哪儿知道的?这差不多是五年前的事了,况且就只那
么一次。在那以后她和季马再也没有相遇过。
“你脸红什么?”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惊奇地说,“你还想瞒我,是吧?调查
法国佬那会儿,扎哈洛夫眼睛死盯着你,就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瞧他看你那眼神儿,
怕不是垂涎三尺吧!你别以为我老了就不再是男人了。这种事,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我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我想,或许是他,非常乐于有机会与你再度相处,而既是这样,
所以也就特意引起你对这一方案的兴趣,因为离开他你是无法对付这个难题的。是吧?
你的老领导说得对不对?”
“不对。”娜斯佳坚决地回答道,“可要是一般地说,也对。扎哈洛夫确实是在追
求我,但第一,他根本不是认真的;第二,想要引起我对某一方案的兴趣是根本不可能
的。无论采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哪怕他在我脚下堆满昂贵的鲜花也不可能。我或是有
兴趣,或是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哪怕多么漂亮的王子也无济干事。”
“嚯,我的天呐,咱们的女警察独立性可真强啊!”处长噗嗤一声笑了。“我看的
确已经不再流鼻涕了,无论怎样,开始会动脑子了。”
“我正在努力。”娜斯佳笑了笑。
“好吧,继续努力吧。”戈尔杰耶夫说。
遵照科洛布克的吩咐,她跟尤拉·科罗特科夫谈妥了,尤拉嚷嚷了一通,说什么撒
谎固然不漂亮,而把别人的功劳算到自己头上就更不漂亮了。可万一根据娜斯佳方案所
进行的调查有了积极结果了呢?所有的表扬和奖励会给谁?会给他,科罗特科夫,因为
是他构想并提议对这一有成功希望的方案进行调查,随后又成功地组织实施了调查。
“你算了吧,尤里克,”娜斯佳劝他,“我可没有这种虚荣心。”
“可我有良心。”他还是固执己见。
可他到底还是作了让步。
侦查员格梅里亚对这一方案比怀疑更甚:“政治家被杀通常是因为政治方面的原
因,”他生气地对科罗特科夫说,“而女议员戈托夫齐茨就是一位政治家。所以,首先
要调查她在议会里因为税收问题而与人的冲突。至于那些私人侦探,你不妨在业余时间
搞些调查。都明白了吧?”
科罗特科夫并未因此失去信心,因为他和娜斯佳不一样,对上司的语调毫不在意,
也不怕引起别人的不满。他是一位普通的四十岁上下的刑警,他首先想到的是破案,而
不是谁拿斜眼看他了,或是哪句话说得不合适了。最重要的是,格梅里亚已被告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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