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热尼亚赞同地点点头,同时给每人斟上酒,“我提议采用叙述从与女
人的谈话中得知的一切作为检查方法。而为了杜绝胡编乱造的东西,你们要让她们讲述:
她们是怎样在这里,在山谷疗养院度过时间的;和什么人交往;她们的邻居是些什么人;
喜欢不喜欢这里的医生和护理人员,等等。总而言之,要那些可以查实的内容,她们给
你们讲的内容越多,也就是说,你们的谈话时间就越长。一切都非常简单,怎么样?”
“真狡猾!”柯里亚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想出来了。我认识了一个女孩—
—我们钻进树丛,读小说,进电影院,而后我回到这里吹上一通,吹得天花乱坠,说什
么她的童年多么痛苦,她的父亲,一个酒鬼如何如何打她。不是很好嘛!”
热尼亚不解地看了阿尔费洛夫一眼。简直是个农夫,打算胡编,还老实承认,编起
来也不会高明的。是不是先不动他呢?
“条件你们都清楚了吧?那么,我们就来讨论规则。赌注——10万。女人通过抓阄
来选定。比如,你,巴威尔,抽到102号房间的姑娘。大家每人押10万。你赢了——我
们的20万就拿去;若输了,我们就收起你的10万,然后对半分。明白了吗?”
“好像……”柯里亚现出迟疑的神情。
“还有,如果你役缠住那女人,她的筹码就加一倍。这就是说,如果第二个人愿意
去追逐她,赌注为20万;如果事情轮到第三个人去做则为40万。”
“收80万是因为胡扯了6个小时吗?噢,热尼亚,你拿来吧!我打算今天就开始。
为吹牛的成就干杯!”杜布雷宁举杯一口喝干了。
“那就开始抓阄吧!”
萨赫诺维奇拿出名单、铅笔和一张白纸。他把纸撕成几块,在纸上写下房间号,再
把它们卷成团,扔到一只空杯子里。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几乎一夜没合眼,虽然她想尽力排除周围发生的一些反常现象,
但却无济于事。真不知围绕她要发生什么事。先是漂亮的淡黄发小伙子在酒吧间出现,
同时有人光顾了她的房间。只是个普通的小偷吗?可笑,她的外表完全与她的经济状况
相符的。看来是个瞎子,本来看看她的内衣和绒线衫,就不会相信房间里有什么贵重的
东西。那么,要在房间里找什么呢?这事与酒吧间的那个小伙子有联系吗?那个小伙子
不寻常,这一点很清楚。
而另一方面,她也许是无中生有,庸人自扰。娜斯佳从被窝里钻出来,光着脚啪嗒
啪嗒地走进浴室。浴室的墙上挂着一面全身镜,她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身材健美,线条
匀称,两条腿值得骄傲。头发又浓、又直、又长,如果用发刷梳理一番,可以成为最引
人注目的披肩发。发色不明朗,既不是白色,也不是褐色。端庄的脸庞,笔直的鼻梁,
明亮的眼睛。但为什么没能给人造成这种印象呢?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缺少内在的激情和
活力,因此,外表才显得萎靡,步履沉稳,也缺少有穿时装和打扮的情趣。娜斯佳的心
灵一片冷漠,好似终年的冻土带一般封闭、沉寂,只有智力劳动才使她感兴趣。童年和
青年时代的她是幸福的,热衷于数学和外语。她甚至完成了数理专门学校的学业,可还
是进了法学院,尽管廖什卡,她的忠实的朋友和同桌一再劝阻她。廖什卡则义无反顾,
献身于数学,现在已是科学博士。不过,她也从自己的工作中获得快乐,对于她来说,
分析和解题仍然是她最喜好的活动。自然,这不会增添她女性的浪漫,可又有什么办法
呢?如果她对其他工作都毫无兴趣的话。她即使恋爱也不曾像样地爱过,从没达到心驰
神往的地步。这一切真够乏味的……
可她又何必突然无谓地刺伤那位淡黄发男子呢?也许正是突如其来的他看清了她身
上存有的漫不经心的美,他毫无恶意,也许真的想向她献殷勤呢?况且她那让人神魂颠
倒的微笑实在是胡闹。至于年龄,他25岁,27岁?而她33岁,如果穿上运动装,再留一
个马尾发型,不也显得很年轻吗?应当对他温和些。另外……是谁搜查了她的房间,而
且恰恰发生在他在酒吧间引诱她的时候。不大可能发生在她到治疗大楼寻找手表的那段
时间。娜斯佳清晰地记得,在离开房间去酒吧之前曾翻阅韦伯斯特词典查找一个单词,
同时把一块长方形的橡皮放在那行字下面,以便回来时再仔细看一次。一旦细心观察,
便发现橡皮虽然还放在那一页,却错开3行,低了些,正摆放在“同音词”的位置上,
释义为:“书写相同,意义不同的词。”
说也奇怪,到底是从窗户还是从门进她房间的呢?明天早上应该向列基娜·阿尔卡
基耶芙娜打听一下。她可能听到过什么动静。不,娜斯佳又决定,应当把这一切抛于脑
后,好好休息。她这里没什么可偷的,她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何必自寻烦恼呢!
这是她的第二个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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