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带着鲜花和礼物到老音乐教师这里的。他来得要早些,至少是前天就在这里
了。他把体育教练卡佳关在办公室里,拥抱她并给她看了手镯表的珍品。卡佳说“像是
卡斯利铸造的工艺品”。昨天散步,当他在路灯下看表时,娜斯佳也看到了这只手镯。
这似乎是件小事,但从中会冒出新的问题。越往后,会越不愉快。
如果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把自己的老师当做孤独、不幸的人,那么很明显,他无
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到疗养院的第一种事便是拜访女友,而拜访老太婆要排在第二天,而
且还在晚上。这个脚本中可以列出几点:达米尔——好色之徒,老太婆——轻信的受骗
者。娜斯佳在脚本中的自我定位很简单:同情列基娜,让达米尔滚远点。
但是,在散步时达米尔却满怀激情大谈什么列基娜·阿尔卡基那芙娜是天才,他给
她看自己的作品,向她求教并重视她的意见。就算他没有撒谎。娜斯佳还清楚记得偶然
在阳台上听到的老太婆的话和她非常强硬的语气。那不是教师的语气,至少那是主考官、
指挥者的口气。如果达米尔和列基娜·阿尔卡基那芙娜的关系具有纯工作性质而没有情
感因素,那么何必要骗她呢?既然如此,白天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到疗养院,是带着鲜花
和礼物先到她那里还是早已到过几个地方不都一样吗?
娜斯佳裹在温暖的被子里,陷入深深的思考。她没有注意胃部多次出现的紧缩感。
这是一种每当她发现某种重要的、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时必然出现的征兆。这种紧缩感
不仅出现在她思考昨天晚上的事的时候,还有昨天白天发生的事也引起她的不安,甚至
早在达米尔出现之前就有某些迹象。不对。她毫不犹豫地对自己说:我并不是在工作岗
位上,我是在休息。我简直陷入了侦探小说里,所以才感到处处是老鼠。我何必感到不
安呢?让达米尔去蒙骗老太婆好啦,这和我有什么相干。让他把山谷疗养院的人都干掉,
也没我什么事。是的,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喜欢上他,几乎爱上他——以我的性格来
说,这可是封闭的心灵的一次破纪录。但仔细一想,错了。我们还要住下去的。
娜斯佳的情绪更糟了,于是决定今天不去治疗室,也不去游泳池,趁此机会到城里
逛逛。她很喜欢这个城市。舒适、干净、清新,具有某种非俄罗斯的气息:看不见残垣
断壁,路上也没有坑坑洼洼;小卖店的橱窗后面站的不是那些高加索人,也有小卖店卖
东西的全是16~17岁的俄国小男孩。娜斯佳想,挣点零花钱没有什么不好的,同时还可
以学会背乘法表和学会说“谢谢”、“请”等文明用语。
她走到电话亭,给继父打电话,请求寄钱来。当然,是借的。列昂尼特·彼得罗维
奇知道娜斯佳花钱历来是规矩和严谨的,便问也不问,答应立即电汇所需的数额。
娜斯佳又买了一堆磁卡,用来给廖什卡打电话。
他们想骗他,这伙豺狼,他们打算敲诈他的钱财,推销假货!不行!他要揭露他们。
他,扎尔普,绝不能让他们把他当傻瓜。他对他们说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就是这
么件事吗?为什么不能到她那儿并给她提出挣钱、挣很多钱的建议呢?扎尔普不是吝啬
鬼,他能让她发大财,只要她同意,也可以不告诉她今后的打算。一切都好商量,问题
只剩价钱了。
他们说——“不行”。为什么不行?她与其他女人相比有什么独特之处?只要给钱,
所有的女人都会同意,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只要给一大笔钱——就没有不同意的。
你想,只要忍受15分钟,一生都保险了。他们都没敢去和她谈一谈就说“不行”。全是
骗子!是不是打算用到其他订户身上或是他们自己留着用。也许她是他们中哪个人的女
朋友?如果是那样,倒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说“不行”?他,扎尔普,不能让人蒙骗。
我自己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扎尔普溜出小楼,悄悄来到主楼,正好到了餐厅的窗下。好在餐厅在第一层。扎尔
普耐心地等着,直到最后一个疗养的人用完早餐,但并没见到自己心上的浅发美人。她
出事了?还是病了?突然扎尔普心里产生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们说她是来疗养的。
他真笨,相信了他们的话,在这儿等着她和大家一起来用早餐。也许她根本不住在这里。
那么,上哪儿去找她呢?
扎尔普闷闷不乐,徘徊在疗养院花园的林阴路上。忽然他发现远处鲜艳的、蔚蓝色
的短外衣和浅色的长发。他顿时感到口干舌燥。是她!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绝对不许
他离开疗养院甚至小楼的禁忌,尾随娜斯佳走去。
谢苗,那个长着一张马脸,有一段罪恶历史和持假护照的人,拼命想捞到早晨答应
给他的奖金。他一个人翻遍了整个资料库,找到了至少10多个多少有点与卡敏斯卡娅相
像的姑娘,并交待管理员仔细核对档案资料,以决定能否把她们列入B组。进入B组的人
的条件是没有人,包括她们的亲人因她们长期不在而设法寻找她们,而且与警察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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