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走上前去:“大伯,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找原来我爷爷的一个亲戚,但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打听不到了,所以想来问问。”
“哦,几十年前的事情啊,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说说看,找哪个,我们可能知道一点”灰衣老者问。
“您知道以前有个叫孙越平的吗?”龙一小心翼翼的问到。
听到这个名字,灰衣老者脸色一紧,旁边的白衣老头也站了起来。
“孙越平, 小伙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灰衣老者问到
“哦, 我爷爷以前和他一起当过兵,很好的朋友,一直记挂着,这次不是正巧到这里来出差办点事情,顺便问问。” 龙一自己也觉得这个谎撒的不怎么圆。
“恩、恩, 你算是问对了,已经很少人还记得这个名字了,哎,孙越平这一家太惨了”灰衣老者坐了下来。
旁边的孙越平听到他这么一句话,一个哆嗦,难道。。。。。。。
“坐坐,这是个比较长的故事,既然你们找到这里了,我慢慢和你们说”灰衣老者很客气。旁边的青衣老者拿了几个凳子过来。
三个人都坐了下来, 灰衣老者开始会议起那个遥远而混乱的年代。
孙越平祖宗三代都是地主,到了孙越平一代,开始逐渐没落,有段时间,孙家是没人的,后来听说孙越平在军队了当了个小官, 果然,几年后,孙越平回来了,还娶了妻,有了儿子。 继承了孙家大院,虽然孙家大院当时也只剩下个空壳了。后来孙越平把家人安顿好以后又回到军队里去了。 直到解放后才回了老家。一家三口倒也过的自在。 那知后来搞起了文化大革命,一帮学生起头开始批斗这个,批斗那个。 所有成份不好的都逃脱不了, 孙越平这个当过国军又是地主后代成分的自然跑不了。 当时的造反派把孙越平关在一栋小楼里,不给他吃,不给他喝,三天两头拉出去批斗,每次都少不了一顿毒打,折磨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他的老婆叫陆琴,也是书香门弟出身的,在这里无依无靠。 家里少了顶梁柱,这个家就塌了,天天求这个求那个,想他们把孙越平放出来。 可谁会同情她啊,那时的人心肠冷的很啊。 每次孙越平被批斗,陆琴就在台下哭着看,没有办法啊,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连饭都没的吃。 邻居几个好心的,也只有晚上偷偷的送点吃的给他们。
那知道,这个孙越平受不了长期的折磨和羞辱,一个跳楼自杀了,他到是痛快的走了,留下老婆孩子可就苦了。
孙越平的尸体拖回孙家时,他老婆陆琴当场就疯了,第二天一早,邻居在他们孙家的井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村里几个人凑了点钱把他们葬在了后山。
最可怜的是他那十来岁的儿子,虽然懂点事了,但毕竟还小,没有了父母,全靠今天这家吃点,明天那家吃点,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那知大概在一年后的冬天,天灾让村里的粮食大大减少,每家自己人都还吃不饱,孙东这小孩子更没有吃了。 有人看到小娃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大院子门口,大冬的,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就那么孤零零的从早坐到晚,似乎在等着他的父母回来。 几天后,有人在后山发现了小娃的尸体,饿死的,死在他父母的坟旁。
“唉,造逆啊,后来就把小娃一起和他父母草草的葬在一起了。”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七紧紧的托着孙越平,孙越平已经泪流满面,快晕倒了。 龙一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谢谢老伯,能告诉我他们的坟在哪里吗,我想去祭拜一下”龙一檫了檫泪水问到。
“就那里,山脚下有三颗大树的地方”老者指了指远处的山角。
小七扶着孙越平出了门,孙越平浑身发抖,累流满面,却哭不出声。
“孙伯,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龙一用力的拍了拍孙越平的后背。
“啊……”一阵凄厉的嚎叫从孙越平喉咙里发生, 孙越平用拳头狠很的砸着自己的脑袋
龙一示意小七别拦他
总算,他哭出来了,人也慢慢的开始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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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和龙一蹲坐在地上,看着悲痛欲决瘫软在地的孙越平。
对于孙越平来说,一切希望都已破灭,原来仅存的一点点期待,在现实的残酷中灰非烟灭。 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龙一担心,孙越平是否会就此放弃,再次选择死亡。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于波怎么办,于波是无辜的啊。
龙一向小七要了根烟,边抽边等着孙越平平静下来。
过了很长时间,孙越平慢慢的站了起来,朝后山走去。
后山的山脚下,三棵大树很显眼的树立着,下面是一片乱草和灌木。 中间隐约的可以看到一小块突起的小土堆,上面杂草丛生。 大概,这个就是那个三口之间的坟吧。 坟边上,一块已经倒了的木牌,上面被风雨吹打的只留下一些暗红色的看不清楚的字迹。 孙越平踉踉跄跄的爬过灌木丛,衣服被撕列了,皮肤被划出血了,都没有任何感觉。 龙一以为他会在坟前痛苦一场, 但孙越平并没有。 他捡起了木碑,小心翼翼的把它插在坟前,双手抓起四周的泥土,结结实实的把木碑围好,然后,他一把一把的把坟头上的杂草,灌木拔去,他样让这个坟干干净的。 龙一和小七干紧上前帮忙, 等把坟头清理好后,三人都已汗流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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