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在戴蒙的学校里或者附近被杀了。我再也想像不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我很遗憾,宝贝。"我们一起爬出辛普森的车时他说,"不过我想你必须亲自到这儿来,亲眼看看。"
第3章
我的心怦怦直跳,似乎突然之间它太大了,我的胸膛都装不下了。我的妻子玛丽亚就是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被人开枪打死的。我记得这个社区,一辈子都记得。我将永远爱你,玛丽亚。
我看见校园里有一辆伤痕累累、锈迹斑斑的殡仪馆的卡车,令我和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触目惊心、恐慌不安。在明晃晃的警灯边缘的某个地方,有人放着有许多低音乐器伴奏的快板歌。
辛普森和我侧身挤过惊恐不安的人群。一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悄声问:"出了什么事了,长官?"试图打听出个究竟。校园里到处可见黄色的警戒绳。
我身高六英尺三,没有"人山"块头大,不过我们俩都是大个子。我们一起到达罪案现场时可真像一对搭档:辛普森剃着个大光头,穿一件黑色便装短皮大衣;我通常穿一件乔治敦产的灰色保暖茄克。
在外套里面肩挎手枪皮套。这是为我所玩的游戏所作的打扮-种叫做突然死亡的游戏。
"亚历克斯博士来了。"我听到人群中有几个人在低声嘟哝。我的名字被人轻慢地说着。我尽最大的努力忽略那一些声音。我的正式身份是刑侦副队长,不过我近来大多时候是在干街头侦探。眼下我想要的就是这个样子。事情就得是这么个样子。这对我绝对是一段"有意思"的时间。凶杀和暴力我这辈子已经见得太多了。我正在考虑自己重新开业做一个精神病医生。我正在考虑很多事情。
辛普森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他意识到这件案子让我太难过了。他看出这也许太令我刻骨痛心了。"你没事吧,亚历克斯?"
"我没事。"我那天早晨又一次撒谎了。
"你当然没事,宝贝。即使是在你心情很糟的时候,你也总是没事。你是屠龙者,对吗?"辛普森说着,摇了摇头。
我从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衫的年轻女人,运动衫上写着"我将永远爱你,迪希卡"几个白字。另一个死去的小孩。迪希卡。这一带的人们有时候穿这种黑色的衬衣去参加被杀害的孩子们的葬礼。我奶奶的妈妈就有很多这种黑衬衣。
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女人远离人群,站在一棵枯
萎的榆树幽灵般的树阴底下。她看起来似乎与这一带别的人不太一样。她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上穿一件雨衣,下穿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平跟鞋。她的身后,看得见一辆蓝色的小轿车。一辆梅塞德斯牌汽车。
她就是那一个。那就是她。她就是你的那一个。这种疯狂的想法一下子不知从叨llJL冒了出来,让我的头脑中充满了突如其来而不合时宜的快乐。
我在心里记着要弄清楚她是谁。
我停下脚步,跟一个神情紧张、戴一顶红色康戈尔帽子、穿一件褐色的运动衣、系一条褐色针织领带的年轻凶杀案侦探谈了起来。我开始镇定下来了。
"这么开始新的一天可真糟糕,亚历克斯。"我一走近鲍威尔,他就对我说,"对我而言,这是一天工作的结束,同样糟糕。"
我朝鲍威尔点点头。"再难想像有比这更糟的了。"我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鲍威尔,到现在为止,关于这个案子,你都了解些什么?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都说来听听吧。"
这个侦探扫了一眼他小小的黑色笔记本。他快速地翻了几页。
"小姑娘名叫夏耐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从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 况看,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她在这个索乔娜学校上一年级。家住北地 村居民区,离学校有两条马路。父母都在工作。他们让她自己走回家。这么做确实不怎么聪明,但是你说,又有什么办法?今天晚上他们回到家,夏耐儿不在家。他们大约是八点钟报她失踪的。那边就是她父母。"
我向周围看了看。他们自己都差不多还是一对孩子。看上去伤心透了,完全垮掉了。我知道经历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夜晚之后,他们绝对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了。谁都不会。"他们两人中谁有嫌疑吗?"我不得不这么问。
鲍威尔摇摇头,说:"我想没有,亚历克斯。夏耐儿是他们的命根子。"
"请你查一查他们,鲍威尔。父母两人都得查。她是怎么进到这
个校园里来的?"我问他。
鲍威尔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搞不清楚的第一个问题。她是什么时候被杀的是第二个问题。谁干的这是我们第三个难题。"
看一看夏耐儿,就会发现,显然,她是被扔在这儿的,很可能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遭到杀害的。对这个可怕的案子我们才刚刚开始。有很多工作要做。这现在是我的案子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杀的吗?"我问鲍威尔。
这个凶杀案侦探皱起了眉头,"你自己看一眼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看,但我不得不看。我向夏耐儿弯下腰去。我能闻得到这个小姑娘的血的气味:铜的气味,就像许多铜板儿被扔到了地上。我禁不住想到了我自己的孩子戴蒙和珍妮。我不禁悲从中来,好像被硫酸溅了一身一样,让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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