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很得体。”想了一会儿后,他认出了字体( 因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 ,勋爵
说道,“邦特,好样的。”
“我很想知道的是,”彼得勋爵说,在警长家的炉火旁,舒舒服服地伸开双腿,
“迪肯和克兰顿的关系,他们是怎样联系上的,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确实是这样。”布伦德尔先生说,“可是麻烦的是我们只有他们当时的询问
记录,而那都是满纸谎言。虽然法官大人布拉姆希尔先生曾经对真相做过几种假设,
可是看来只有上帝才知道。有一点毫无疑问,他们在伦敦的时候就认识了。克兰顿
是那种能说会道道貌岸然的骗子,在那些实惠而体面的小饭馆周围闲逛——你知道
那种地方的。
他以前曾经惹过麻烦,但是他表现出一副悔过自新的样子。他靠写本书赚点钱,
我想,极有可能是别人写的,但是封皮上署的是他的名字,就是这样。大战后,他
曾经这样出了几本书,但是他很机灵,在当时,的确很前卫,一九一四年的时候他
三十五岁,谈不上受过什么教育,不过他脑子天生的聪明,聪明得有点过头,他自
己都得小心以免伤着自己,明白我的意思吧。”
“很正常,是我们这个社会大学的产物。”
“比喻得很恰当。”布伦德尔先生说,把这种陈词滥调当成是鼓励,“的确很
精辟,对,他就是这种人。迪肯就不一样了,他可谓高人一等,是个爱读书的人,
事实上,在梅德斯通礼拜堂的牧师说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学者,具有诗人的想像力,
不管准确地说到底是什么,查尔斯·索普先生很喜欢这个家伙,对他非常友善,让
他管理图书。哦,这两个家伙是在大约一九一二年的什么舞会上认识的,那时候查
尔斯先生在伦敦短期停留。克兰顿的叙述是:迪肯勾搭上的一个女孩——迪肯总是
追逐女孩——用手指着他给迪肯看,说那就是她跟他说起的那本书的作者,迪肯对
那本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且从他那里打探出关于骗子的骗术及其伎俩。他说迪
肯硬缠住他不让他安生,总暗示他:他最终还会回到老路子上去。迪肯说的又是另
一套,他说他对其中的被他称之为‘文学方面’的事情感兴趣,他认为,如果一个
骗子都能写一本书,管家为什么不能。据他所说,是克兰顿死缠住他不放,问他是
否有了目标,如果有了骗到钱的地方,他们应该合作,得手后一起分享,由迪肯负
责内应,克兰顿负责其他的工作。
如果你要问他们怎样分赃,那肯定是对半分,没错。”
警长先生停顿了一下,手端着白蜡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又继续说下去:
“明白了吧,”他说,“这就是案子发生后,我们逮捕他们后他们的口供。起初,
他们也是信口雌黄地说,他们发誓从来就不认识,但是当他们发现他们面临的起诉
很严重时,他们改变了口气。克兰顿一认识到自己逃脱不掉干系,就做了上面这番
供词,坚持自己说的是实情。事实上,在审判时,他请求宣布自己有罪,他的一句
话使得迪肯被判为监禁。他说迪肯欺骗他,出卖他,他只是出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
找回来。不管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实性,不管他是否以为可以很容易就逃脱责任,使
自己听上去像是一个受到诱惑的可怜的受害者。不管这一切是否是预谋好的,我不
知道,审判有自己的判断,法官也一样。
“好了,一九一四年四月,亨利·索普先生的婚礼就要举行了,众所周知,威
尔布里厄姆夫人会戴着宝石项链参加他们的婚礼。伦敦的小偷没有一个不知道威尔
布里厄姆夫人这个人的。她是索普家的侄女,很多次搬家,又常常回来,她很有钱,
既有犹太商人的富有,又有他们的吝啬。她现在大概有六十八岁或者七十岁的样子,
据说像个老顽童了。可是在那个时候,她可是个怪人。多可爱的老人,身体僵硬,
戴着珠宝、手镯、胸针,总是身穿黑色的丝绸缎子衣服。只有上帝才知道她为什么
对首饰和衣服这么着迷——老式的那种样式——你知道,她喜欢这些首饰、衣服喜
欢得近乎疯狂。另外,她既不相信保险,也不相信保险箱。她自己市区的房子里有
一个保险箱,把自己的东西存放在那里,加上了锁。但是,我认为在他的丈夫在世
时,如果他没有把保险箱放进房间里,她是不会那样做的。她太吝啬了,不会给自
己买那么一个大箱子,在她外出走访亲友时,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智慧,由自己保
管。那时候她一定疯野得像三月里处于发情期的野兔。”
警官若有所思地说,“可是,你一定很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群散漫的女
人? 当然了,因为她富有得让人嫉妒,自己一人全权处理自己的财产。索普家是这
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戚,因此尽管他们很讨厌见到她,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后来
他们还是邀请了她来参加婚礼。如果不邀请她,她就会感到受到冷落——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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