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忍不住要把电影关上了。
可是没等我按下鼠标,电脑忽然没有任何先兆地黑屏了,同时房间里的日灯光在猛地一亮后忽然灭了。屋内顿时陷入漆黑之中。
我僵硬地保持着坐姿,竟忘了动弹。
一道雪亮的闪电抖然照亮了天地,我下意识地猛一回头,眼光瞥到被闪电瞬间照亮的水房的暗门。内心深处顿时腾起一个压抑不住的念头:
那里好象……好象一个……壁橱!
似乎过了许久,一个轰隆隆的惊雷姗姗来迟。
我用右手用力掐了下左手,深吸了口气,将失控的心率缓缓恢复正常。
停电了,我告诉自己,停电了而已。
也许是闪电导致线路短路,所以停电了;也许是狂风刮倒了大树将电线压断了,所以停电了;也许是村干部看到雨大风骤,怕出意外,所以主动将电闸拉了;也许……
总之,停电了而已。这样狂暴的雨夜,停电很正常。
我摸索着找到了扔在电脑桌上的打火机。我平常很少抽烟,只是前段时间半夜玩游戏,为了防止犯困所以买了个打火机和几盒烟,今天可派上用场了。
“噌”的一声轻响,漆黑中“腾”地窜起了一截火苗。
这丝晃动的微光,将如墨的漆黑迫退米许,如潮的恐惧也渐渐消退。
如果有一根蜡烛就好了。只是没想到会忽然停电,我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要买蜡烛。
我拿起手机凑近打火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阿婆估计早就睡了,附近的小店不知道还开着不?这么大的雨,我又没有雨伞,跑出去买蜡烛也不现实。
对我而言,这么早睡觉肯定不现实。如果强迫自己躺在床上,说不定还会胡思乱想。怎么办呢?
对了,这个房间以前不是有人住过吗,会不会有用剩的蜡烛?
我顿时为这个想法兴奋起来。
打火机移近了床头的那个小立柜。
我伸出手正要将它打开的时候,看到晃动的火苗将手的影子印在了柜门上,忽然想起了电影中的情景,心顿时一缩,只觉得背脊有些凉飕飕的。
打开,还是不打开?我犹豫着。
如果不打开它,估计更会害怕,今晚就别想睡觉了。不就是个小立柜嘛,马克思主义学了这么多年,怕他个鸟!
讲粗话无疑可以壮胆。我一边轻声骂着粗话,一边毅然将手按上了柜门的把手。
柜门开了,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丝久远蒙尘的味道,就是踏进图书馆过刊阅览室时闻到的那种淡淡的灰尘与腐败纸张混合的味道。
我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可是随即又有些懊恼。没有蜡烛可怎么办,光靠个打火机可不行啊。
这个房间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搁蜡烛呢?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窗边的书桌。我真笨,谁会把蜡烛放在柜子里,一般都是放在抽屉里的。
我走过去,毫不迟疑地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除了一层水渍之外,什么都没有。下午的雨水被风从窗口吹进来,淋湿了英语书的同时,也从桌面的缝隙中渗到了抽屉里。
我毫不气馁,将抽屉一个接一个打开。每一个抽屉都是空空如也。
还剩最后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了。完全失去信心的我,根本不抱希望地随手将抽屉拉开了一半。
蜡烛!一截白色的蜡烛,静静地躺在抽屉里。
虽然只有半根蜡烛,但我已经是异常开心了,将右手探进抽屉,一把抓起了它。
蜡烛一入手,我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湿湿的,粘粘的,手心里还觉得有些……痒痒的!
我压抑着心底乱窜的念头,将拿蜡烛的手在火苗下摊开。
一些红中带黑的稠稠的粘液沾在手上,上面还有几只细小的东西在不停蠕动。
脑中顿时出现刚才电影中的情景:主人公将手伸进壁橱拿衣服,却摸到了别的东西。他将手拿出来,看到的是一些奇怪的红黑的粘液和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当他鼓足勇气,颤抖着将衣服拉开,跃入他眼中的是一具腐烂变形的尸体,上面爬满了蠕动的蛆虫,那只深陷的眼窝幽深幽深,一点白光突现,一条白胖的蛆虫钻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松,蜡烛掉到了地上。碰过蜡烛的右手神经质地在裤腿上用力擦拭着。
慌乱间,拿着打火机的左手一抖,本就微弱的火苗在一晃之后,竟然灭了,屋内重又陷入一片漆黑。
我又惊又惧,用力按着打火机,可是刚才因为燃着的时间太长了,这个一元钱买的廉价塑料打火机的喷火口已经因为持续高温而变得很脆了,在我大力按了几下之后,“啪”的一声轻响,竟然断了。
完了,这下完了,就算找到蜡烛也没有用了。此时,我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粘在手上的怪异的粘液和虫子,谁知道抽屉里是什么东西,更是觉得心底一股凉气直冒上来,忍不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昨晚我把自己的杂物搬过来之后就没再动过,这一脚正好踩在那个搪瓷脸盆的沿上,更不幸的是脸盆里还放着我的牙杯饭盒之类的东西,这一脚下去,顿时“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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