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重点里的重点,刚才我正推断着另一件信物在夏美身上,就有人奸尸。先不去管奸没奸成功这件事的性质问题,奸尸本身,是唯一能接触到夏美尸体的机会。
如果说,夏美把信物藏在了身上,连现场勘查的警察都没有发现的话,那么在法医验尸之前,只有奸尸人才有机会从夏美身上拿到另一个信物。
我把我的发现同程震和夏夕一说,当即决定同这个奸尸人进行一次非正式会晤。
奸尸人名字很好记,叫陆波。
我们本该没机会见这么变态的一个人,但偏偏他奸尸是因为梦游,问题就变得复杂起来。复杂到职能机关不开个几天大会没法作决定的程度。
我虽然不知道梦游算不算犯法,但我知道,现在谁也没法给这事下定论。
现在有了目标人物,可上哪去找目标人物呢?
程震说:“我以前有个朋友是位院长,我可以托托她的关系去找我们要找的这个人。”
没错!报纸上写着案发在区级医学院,医学界的圈子应该彼此熟悉,这跟娱乐界、体育界是一样的道理。
程震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陆波的手机号码和地址就到手了。
程震的工作可能是服务性行业中,唯一能和客户保持长久友谊的,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们干完了如此伟大的一件事情,汪克还在和中学生为借据的“据”字争论不休。
我像拳击裁判一样从中间把他们两个分开,拽着汪克就走。
走出百步开外,我们才发觉中学生写的借据还在汪克手上,上面还写有中学生的地址、电话。
汪克有点心虚,问道:“我这算不算打劫?”
程震说:“你别拿着借据去找学生要钱就没事了。”
夏夕建议汪克现在就把借据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汪克把收据一折,收进口袋,坏笑道:“先放着,以后有机会我再还给人家吧。”
汪克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肯吃亏,我便讽刺道:“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人家。”
汪克说我把人都想得太坏。
2.
倚仗程震独特渠道得到的地址,我们虽有了目标,但到达目标的路还遥遥无期。
大上海,上海大。
上海几千条复杂饶舌的路名,如果高考就单单考这些路名,绝对可以把一个正常的人搞得半身不遂。
尽管我们有四个人,但大家的方向感都跟国产导航系统似的,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但还都有个坏习惯——喜欢瞎指路。
越是路盲,越爱带路,大家都跟唐僧一样,没本事,却主意大。
等找到了陆波的家,我们人困马乏,腰也酸了,脚也痛了,狼狈得跟华容道上的曹操一行人有得一拼了。
不凑巧的是,我们正好还赶上了开饭时间,每家每户飘溢出可口的饭菜香。
我能忍,胃不能忍。胃能忍,汪克不能忍。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嘴里说:“快点找到这家伙,把东西拿了,我还要赶回去吃饭呢。”
对我们的大敲大叫,陆波房间静如止水,汪克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这潭静谧的水中。
半天不见动静,作为我们四个人里年纪最大的程震,有点挺不住了。
他说:“我看大家都累了,不如明天再来找陆波,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程震摘下帽子,拔了根头顶上稍长的头发,说:“把这个绑在陆波大门的把手上,再连着门框的栏杆打个死结就行了。”
夏夕自告奋勇,女孩子到底心细手巧,这么细的活两三下就搞定了。
她拍拍手上的灰尘,说:“这样一来,他有没有回来过,我们一看就知道了。”
程震重新戴上帽子,说:“我们走吧。”
高,实在是高。
人帅又这么聪明,可惜我是男人,否则这种男人绝对会成为我喜欢的对象。
我看了看夏夕,她的双眼因为在汇丰银行大厦里大哭过的缘故,现在有一点点浮肿。
汪克的身躯阻隔了我的视线,他在我和夏夕当中一站,故作温柔地对女孩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夏夕求助般向我抛来媚眼。
我耍酷地自顾自走下楼梯,不是我欲擒故纵,只是我好面子,不想在汪克面前表现出对夏夕极大的好感。
在无精打采的下楼声中,我们分道扬镳。
回到宾馆,也没去理睬老板,直接回了我的房间,我琢磨着夏夕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家,或是有没有经受住汪克的蛊惑,在外面享用着烛光晚餐。
基于对夏夕现在的心情评估,我觉得大可放心,今天汪克是绝对不会有机会的。
自从成为通缉犯,卷入这起不知何时起头的案件以来,我就养成了没事瞎琢磨的习惯。
最让我难以置信的事情是我返回家寻找照片的那晚,在我家窗户前,真真切切看见了夏美出现在对面的房子里。
夏美出现在窗前的时间,同医学院发生奸尸案的时间完全吻合。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下,我这个无神论者,变成了唯心主义,一度怀疑起夏美阴魂不散。变成鬼的夏美,从医学院里返回了她的家。
当确确实实的奸尸犯被我们找到时,鬼魂一说纯属我的臆想,我立刻站回唯物主义一派。
我激烈的思想斗争,比起政治老师冗长的说教,更快更有效地让我能灵活运用知识要点。估计马克思和费尔巴哈在世的话,一定能理解什么叫无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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