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警官靠着沙发的扶手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着问:“你信箱里的钱已经被偷了,看来我的名片不管用,现在的贼比警校刚毕业的警员还要了解我们司法部门,他知道我的科室没时间管他。”
左庶也笑了起来:“我原本就没在我的信箱里放钱,这不是鼓励犯罪嘛!我只是放了张你的名片进去。”
诸葛警官这才明白,信箱里一正一反的两张名片原来都是自己的。
闲聊到此为止,左庶知道诸葛警官来了两次事务所的目的,而他先行实施了调查,案件的真相已有了端倪。
左庶回到窗边的办公桌旁,慢悠悠地说道:“法医已经告诉过你了吧,小巷女死者尸体的情况。”
“嗯!关于这部分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了。目前,只是陆波家的三宗命案比较棘手。”诸葛警官用厚实的手掌搓揉了一下圆脸,像想抹去一些疲劳似的。
“有关那位死去的警员陈骏,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
“你说。”
左庶惺忪地双眼似看非看地对着诸葛警官,问道:“你平时是否发现陈骏有某些特殊的癖好,诸如强迫症、洁癖等?”
经左庶这么一说,诸葛警官觉得陈骏平时确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桌子上的东西总是放得一丝不苟,连他用的电脑,桌面也是整理得井井有条。
“好像是有点,他容不得一点点的不整洁。”
左庶转了转眼珠,说:“假如像我所猜的那样,那么凶手是用了心理战杀死了陈骏和丁曦晨。”
“心理战?”
“没错。毒药是涂在了现场桌子上的玻璃容器表面,一般人看见了陆波的尸体,是不会再去碰现场东西的。可中毒而死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去碰那些容器呢?原因是他们都有强迫症。丁曦晨的家我也去过了,看他房间里的摆设,我断定他有着重度强迫症。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故意将玻璃容器放得高高低低歪歪扭扭,有着强迫症的两名死者,为了照自己的意愿去摆放容器,先后接触了玻璃容器之后,中毒而亡。”
“可是丁曦晨先碰了那些容器,应该已经摆放好了,为什么陈骏还要去碰呢?”诸葛警官问道。
“每一个强迫症的人,对于顺序和排列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每个人对于顺序的要求也大不相同。例如,有些人摆放书按照出版年份,有些人却按照书名首字母。所以陈骏很可能对丁曦晨的排列感到十分别扭,才忍不住去碰了玻璃容器。”
诸葛警官抚着圆圆的下巴,恍然大悟道:“看来陈骏是当了冤魂,凶手要杀掉的只是陆波和丁曦晨。”
这重重的命案,在剥离掉迷幻的外衣后,只剩下了一个问题,凶手是谁?
诸葛警官调整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换了条腿,姿势看起来舒适多了,他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现在,距离真相比距离破案大限近得多了。
说到忘乎所以的时候,左庶总是挥舞起他招牌式的手势:
“凶手能够避开楼房里爱管闲事老大爷的注意,让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陆波开门,又用电击器和氰化物杀死两个男人,你想到什么了吗?诸葛警官。”
诸葛警官说:“在牺牲的警察陈骏身上的取证袋里,发现一根金色的头发,综合目击者老大爷的口供,有四个年轻人曾去找过陆波,敲门没人后,其中一个拔下头发绑在了门把手上。”
左庶挠了下头,问:“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就在那四个人之中?”
“头发没有断,说明凶手进陆波家之前,先取下了头发,除了知道绑头发这事的他们四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了。我猜凶手是想把现场伪装成密室,门上那根头发没断的话,在时间差上可以证明,陆波和丁曦晨是在他们四个人去之前就被害了。”
这一点上,左庶赞同诸葛警官的观点,他说:“这四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一系列凶案的卷宗里,牵扯范围很大。凶手对陆波进行了残忍的折磨,像是在逼问陆波什么事情。”
“凶手是在找陆波偷偷藏下的东西。”诸葛警官想到了女尸喉咙里的东西。
左庶拍拍桌子上的传真机,说:“我委托了和陈骏一起办过案的警员胡晔,让他为我收集一些资料。马上,谜底就能揭晓了。”
“能知道凶手是谁吗?”
“凶手一定是手上还留着那把致陆波于死地电击器的人。”左庶带着调侃的口气这样回答诸葛警官。
诸葛警官注意到,窗外的天色渐暗,如血般的夕阳在天际边,逐渐消溶在暮色之中。
这意味着,他的时间不多了。
4.
几秒钟后,邬灿用刀抵着汪克的后脖子,押着他走出了小岩洞。
汪克双手举得老高,肚脐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邬灿把汪克推到了我身旁,他和夏夕窃窃私语起来。
汪克悄悄告诉我,他在小便的时候,他的尿把岩洞壁上的泥土冲了下来,居然发现泥土覆盖下的是闪亮的金属。
“那会不会是金矿或者银矿?”我问。
邬灿听见我说话,怪笑道:“那不是金矿,也不是银矿,那里是我们要找的宝藏。”
我刚想问他宝藏到底是什么,他就恶狠狠地叫嚣着,让我们把大理石棺材里的炸药包全部堆到小岩洞的一面岩壁旁,邬灿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握着刀,就像旧社会的码头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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