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画画自然我有了很好的机会来提到那座房子!那么美丽而又古老的地方。我说,那里有人住吗?(当然我是在她们给我罗列了这个区里很多会让艺术家有兴趣的地方以后,突然问到这个的。)佩格勒太太,一个又矮又胖的长舌女人,告诉了我关于那里的事情。亲爱的彼得勋爵,现在我还不知道雷伯恩太太早年曾经有多么的邪恶,但是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去研究这个。更关键的是她告诉了我陪伴雷伯恩太太的护士的名字。护士是布斯小姐,她大概六十岁,一直单独和雷伯恩太太住在房子里,另外还有一个用人和一个管家。当我听到雷伯恩太太年纪很大,瘫痪又虚弱的时候,我说只有布斯小姐一个人照顾她有点危险。但是佩格勒太太告诉我那个管家也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女人,她也和雷伯恩太太一起住了很多年了,在布斯小姐不在的时候可以照顾她。所以看起来布斯小姐有时候会出来!这个屋里没有人认识她,但是她们说经常看见她穿着护士的制服在镇上。我设法得知了她的样子,所以我敢说如果我可以碰巧遇见她,我可以立刻认出她。
这是我在一天之内所能发现的所有东西。希望你不要太失望,我可以听到很多各种各样当地的历史,当然,我不能以任何让别人怀疑的方式把话题引到雷伯恩太太身上。
一得知更多的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您最忠实的
凯瑟林·亚历山大·克林普森
克林普森小姐在自己的卧室里偷偷地写完了信,然后在下楼之前把它装进了自己宽大的手包里。长时间的租住房屋的经验告诉她公开地展示信封上的地址或者仅仅是一个高贵身份人的数字都会招致不必要的好奇。的确,那样会显示她的身份,但是这时候克林普森小姐还并不想让自己站在聚光灯下。她悄悄地走出门来,朝镇中心走去。
前一天,她曾经记下了一家重要的茶馆,两家正在发展的、一家有竞争力和一家稍微有些衰落的茶馆。重要的那家叫莱昂斯,其他四家名字不太清楚。她没有把那些同时经营糖果的茶馆考虑在内。时间是十点半。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之内,她将花点气力来观察一下那些痴迷于早上喝咖啡的温德尔人。
她把信寄了出去然后思量着从什么地方开始。总体来说,她倾向于把莱昂斯留到第二天。莱昂斯是一家很普通的茶馆,没有乐池也没有储存苏打水的容器,她觉得这家茶馆的主顾会是家庭主妇和职员。在其他的四家当中,最有可能的也许是中央茶馆。它很宽敞,灯光很好,气氛令人愉快,一缕缕的乐曲从大门里飘出来,护士们通常都喜欢宽敞的、灯光好的、有音乐的茶馆。但是,中央茶馆也有一个不利条件,从雷伯恩太太房子那个方向来的人到这里必须经过其他的四家茶馆。这些让它不适合作为第一个观察点。从这一点考虑,叶克斯叶角茶馆就更有优势,它位于汽车站。于是,克林普森小姐决定从那里开始她的行动。她挑选了一张临窗的桌子,点了一杯咖啡和一盘易于消化的饼干,然后开始了她的观察。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看见像护士的顾客,她又要了一杯咖啡和一点油酥点心。一群人——大部分是女人——走了进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可能是布斯小姐。十一点半,克林普森小姐感觉到再呆下去会引起怀疑或者是茶馆的不满,于是她付了钱,走了出来。
中央茶馆里的人要比叶克斯叶角茶馆的人多,而且这里更好的、舒适的柳条椅子代替了烟熏过的橡木凳子,活泼的女服务员代替了穿着艺术的亚麻衣衫的懒洋洋的不纯正的贵妇人。克林普森小姐又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块黄油。
这里没有临窗的桌子是闲着的,所以她找了一张靠着乐池的桌子,从那里她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任何地方。一块飘动着的深蓝色的面纱让她的心跳加速,但是她发现那属于一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她和其他两个年轻人一起,还推着一辆童车,于是希望很快就消失了。大约十二点的时候,克林普森小姐决定从中央茶馆空手而归了。
她的最后一站是东方咖啡馆——一座很不适合侦探工作的建筑。它由三座形状不规则的屋子组成,四十瓦的灯泡在日本式的灯罩里昏暗地照亮,里面还有死气沉沉的帘子挡着。克林普森小姐好奇地走遍了每一个角落,在回到门边的桌子要她的第四杯咖啡之前,她打扰了好几对正在示爱的情侣。到了十二点半,还是没有布斯小姐的踪影。
“她现在不会来了,”克林普森小姐想,“她现在必须回去吃午饭了。”
她回到了傍山风景公寓,对于烤羊肉没有太多的食欲。
三点半,她又一次出了门,继续无休止地喝茶。这一次她从镇上最远的一段开始往公共汽车站走着去莱昂斯和第四家茶馆。正当她挣扎着进行她的第五次茶点时,从叶克斯叶角茶馆角上的一个窗户里,她看到人行道上的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冬天的夜幕已经降临,街上的路灯不是很亮,但是她看到了一个矮矮的、带着黑色面纱、穿着灰色斗篷的中年护士正从附近的人行道上经过。伸长了脖子的她看到护士正拼命地奔跑,在拐角处追上了公共汽车,消失在去往渔夫港湾的方向。
“真让人恼火!”在汽车消失时,克林普森小姐说,“我一定在什么地方错过了她,或者她是在私人的房子里喝茶。哎,恐怕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真的喝够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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