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克林普森小姐对那两个女人说,“这个包裹是您的吗?我就在门外捡到的。”
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显然刚买过东西,匆忙地检查了一遍自己各种各样的袋子,捏着每一个的同时回忆着里面装的东西。
“我想不是我的,但是也不敢确信。让我看看。这是鸡蛋,这是腌肉,这——这是什么,格蒂?这是老鼠夹子吗?不,等一下,这是止咳糖浆。这是——还有这是伊迪丝姨妈的软木鞋底,这是一块金属——不,腌熏鲱鱼酱,这是那块金属——为什么,保佑我吧。我想我把老鼠夹子给丢了,但是我想不会的。”
“不,妈妈,”年轻的女子说,“您不记得了,老鼠夹子和澡盆一起被送回去了。”
“是的,是送回去了。嗯,是那样的。老鼠夹子和两个煎锅,它们和澡盆一起被送回去了。除了香皂都在这里了,你们谁拿了,格蒂。不,非常感谢,还是一样,这不是我们的,一定是别人丢的。”
那位老绅士坚决又有礼貌地拒绝了,那几个姑娘只是对这个咯咯笑了一下。克林普森小姐继续往前走。在下一个房间里,两个年轻的女子和她们的两个年轻男子感谢了她,但这个包裹也不是他们的。
克林普森小姐走到了再下一间房子,那里坐着一群滔滔不绝的人,还有一只艾尔谷狗。在后面,在东方咖啡馆最阴暗的角落,坐着那个护士,正在看书。
这群滔滔不绝的人对于这个包裹什么也没说,于是克林普森小姐的心怦怦跳着走到了护士跟前。
“打扰了,”她亲切地微笑着说,“但是我想这个小包裹一定是您的了。我就在门外捡到的,而且我问过咖啡馆里其他所有的人了。”
护士抬头看着她。她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有一双可以通过凝重的注视让被注视者局促不安的蓝色大眼睛,这样的眼睛通常是感情不稳定的特征。她冲克林普森小姐微笑了一下,愉快地说:“不,不,这不是我的。你真好,但是我没有带包裹来这里。”
她随意地指了一下凹室三面的有垫子的坐位,克林普森小姐接受了这个邀请的手势,迅速坐了下来。
“真是奇怪,”克林普森小姐说,“我敢肯定是进来的人丢了这东西。我觉得必须把它处理掉。”她温柔地捏着包裹。“我觉得它可能不值钱,但是谁知道。我想我该把它送到警察局。”
“你可以把它给收款员,”护士建议道,“如果失主回来认领的话。”
“嗯,现在,我会那样做的。”克林普森小姐说道,“你真聪明可以想到这个办法。当然,对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一定觉得我很笨,但是这样的主意我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恐怕我不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但是我总是很羡慕那些很实际的人。我永远从事不了你的职业,是吗?任何的一点紧急情况都让我为难。”
护士又一次微笑了一下。
“这主要是训练的问题,”她说,“当然,还有自我训练。所有这些小的弱点都会在将精神置于神的控制下得到治愈——你不相信这些?”
她眼睛像催眠一样地注视着克林普森小姐的眼睛。
“我想这是真的。”
“想象精神领域的任何事物是大还是小是一个错误。”护士把她的书合上放在桌子上,接着说,“我们最小的思想或者行为都是由精神力量更高的中心来指导的,如果我们自己可以相信这一点的话。”
女服务员走了过来问克林普森小姐需要什么。
“哦,天啊!看起来我闯进了您的桌子……”
“哦,不用起身。”护士说。
“真的吗?您肯定?因为我不想打搅您——”
“根本没有,我过着孤单的生活,我很希望找个朋友说说话。”
“您真好。我要烤饼和黄油,请再来一壶茶。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咖啡馆,你不这样认为吗?——安静又安详,如果那些人能够不让他们的狗那么吵的话。我不喜欢这样的大动物,我觉得它们很危险,不是吗?”
克林普森小姐并没有等待问题的答案,因为她突然看见了桌子上书的题目,好似魔鬼或者是救死扶伤的天使(她不是很确定是哪一个)把她全部展开的引诱放到了一个银质的盘子上。这本书是由唯灵论者出版社出版的,被称作《死人可以说话吗?》
经过了很短时间的思考,克林普森小姐认为她的盘子里全都是绝好的内容。那是关于让她的理智战栗的骗术,但是很确定,她是用她恶魔的一面思考着。即使是为了正义的理由,如此邪恶的东西可以被纠正吗?
她小声地说她的思想是祈祷寻求指引,但是惟一在她耳边轻声私语的却是“哦,非常出色的工作,克林普森小姐!”这是彼得·温姆西的声音。
“对不起,”克林普森小姐说,“但是我看您是一个刚接触唯灵论的人。这很有趣!”
如果克林普森小姐宣称自己在这世界上对一件事情略知一二的话,那就是唯灵论。那是在她租住的房子的空气中勇敢开放的花朵。一次又一次,克林普森小姐曾经倾听支配灵媒的鬼魂的翱翔,进行真实的沟通,灵魂的躯体、身体的气味使鬼魂显现在了她的理智面前。这些被基督教会禁止的东西她知道的很详细,但是她要陪伴许多的老妇人,而且很多次为求一致而牺牲自己的原则而做违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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