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在下山时超过了我,并在最后1英里时开始加速。跑完后我精疲力竭,他看起来也气喘吁吁的。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慢跑了。“进来吗?”我问。“我给你弄点早饭。”
我四处张望,寻找那辆通用车。可它既没停在我家,也没停在阿德里安娜家那儿。
“我得去忙了,”萨姆说。“西蒙和谢丽在一起。”
我继续思量着萨姆所说的“多伊尔是个冒牌货”,但也想不出什么,于是便把注意力转移到萨姆的暗示——他怀疑鲍勃与马洛里失踪案大有关联,然而对此,我也没理出什么头绪。鲍勃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和我以前遇到的那些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对我来说,无论是鲍勃还是别的什么人绑架了马洛里,都如同一个娈童癖患者闯入了老年人家里,完全是天方夜谭。
“你不再认为是马洛里自己跑的了,对吗?”
萨姆说:“我反复想过。如果她是逃跑的话,似乎有人帮她离开了家。如果不是,我们又遇到另一个不同的问题。那个邻居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是他带走了马洛里?是他帮助了马洛里?卡马罗车的主人鲍勃又扮演怎样一个角色呢?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似乎他难逃干系。我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还是想知道多伊尔最初挖地道的原因。他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进入米勒家呢?”
这对我来说很明显,嗯,显而易见。“他住在隔壁。人们有时把孩子当成猎物,萨姆。也许他对马洛里着了迷。”
“一个偷窥狂?这就是你的结论?”
“我想比这更严重。”
他皱起眉头。“那为什么要挖地道呢?”
“做他要做的事情呗。这是达到他目的的途径。”
“这他妈的也太危险了。那栋房子里住了三个人。如果他为了得到那个女孩而在那儿逗留的话,肯定会被抓住的。地道派不上什么用场。要偷窥隔壁的孩子有很多更简单的方法。”
“也许等晚上他们都睡着后,他通过地道进入米勒家。”
“难道还有喜欢看女孩子睡觉的性变态?”萨姆问。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萨姆剩下的那点天真还真的让我没法预料。
“有些性变态什么都喜欢。”
他做了个表示停止的手势。“我不想听这些。”
我在想多伊尔家地下室里的那个家庭影院。那些一流的电子设备。“多伊尔有没有在米勒家装监视器呢?比如在马洛里的房里藏个摄像头?或在浴室?或在其他类似的地方?”
“我们检查过了。常用设备都没被做过手脚,阁楼也没问题。没发现有什么小洞打在很奇怪的位置。什么都没有。米勒家连一条多余的电线都没有,更不用说一条穿过地道通到多伊尔家的电缆。也没有发报机。即使多伊尔确实装过监视装置,他在搬走时也应该全都拆走了。”
我想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了一些基础的东西上。基础心理学。一个人过去的行为最能预示出他未来的行为,或许也是惟一的预示。我说:“偷车贼偷车?抢劫犯抢银行?”
萨姆看我的眼神就像一下子发现我是个弱智一样。“是啊,还有心理学家问愚蠢的问题。”
“我们对多伊尔·钱德勒到底了解多少?”
“不多,”萨姆承认。“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被开枪打死的?”
“没有,你没提起过。”
“他是被人用枪打死的。在耳后稍稍偏上一点的位置。皮肤上没有灼伤的痕迹,开枪的人应该离得不是很近。子弹似乎是.38毫米口径的。第二、第三发子弹射向了他的背部。但这只是为保险起见补的两枪。第一发子弹击中多伊尔时,他就被解决了。”
“有哪几个嫌疑犯?”
“卡马罗车主鲍勃是其中之一。”
这是我不愿听到的。于是我又把话题转回到多伊尔身上。“萨姆,你知道了多伊尔的另一项罪行:他盗用身份,”我说。
“是呀?”
他知道我要说什么。“你想知道挖地道的动机。现在就告诉你。”
“多伊尔潜入米勒家,是要为自己捏造一个新的身份吧?”萨姆说。
我欣慰地发现,他回答的语气已经相当肯定了。
“还有哪儿比这更好吗?假设白天比尔和孩子们各自去上班、上学,多伊尔就趁机而入。他可以掌握这栋房子里的一切。包括比尔摆放在各处的个人档案、财政记录、工作材料、计算机文件、电子邮件,也许还有密码,就像是专为盗用身份者开了家沃尔玛超市美国著名连锁零售店。。有了地道,他可以不慌不忙地填满每个空当,要多少时间就有多少时间。”
“是四处掩藏。比尔会把四处都掩藏好。而不是四处摆放。”
我笑了。“你给我上这堂免费英语课是不是意味着我其他部分都答对了?”
“也许吧,”萨姆说。虽然已经歇了几口气,他还是把手搭在屁股上,就像个精疲力竭的运动员,然后瞪着我,突然不再吝啬自己的评论。“第一次是我们搞砸了。八年前那件事?我们的确搞砸了。我才不在乎我们小心维护的公众形象呢,该死的真相就是我们搞砸了。知道吗?我不想把这次也搞砸。如果你知道什么能帮我找到那个小女孩,请一定要告诉我。生活中重来一次的机会不多。现在我有了一次。我们需要救赎自己。”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斯蒂芬·怀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