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可能会违背某些规定。但我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
他点点头。“我也是这么做的。我想我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你可能有危险。多伊尔死了。”
“没有,他没死。”
好吧。争辩也没什么用。“警方要和你谈谈。”
“我没有做错事。”
“那就好。我来帮你联系律师。”
我的手机响了。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是萨姆打来的。我说:“不好意思。等我一会儿。”接着便走开十几英尺。“喂,”我小声地说。
“在开出你们小区的那条路上,我的车与一辆凯迪拉克戴维利车——我们慢跑时看到的那辆——擦肩而过。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于是就通过数据库查了查。那车的违章传票已经过期了,车主名叫维娜·布兰特,她住在……”
“我知道。”
“他在你那儿?”
“是的。”
“一位代理治安官正赶往你那儿。我很快会跟上。”
我转过身。鲍勃正径直走向那辆凯迪拉克。“别走,”我大声叫。
他跳上车,在尘土中一个急转弯,技术娴熟得就像每周末都练习驾驶一样,很快便开走了。
此时,一阵狂风从西边刮来。我一时没准备,差点儿被风掀倒。正如刚被打的人总想看看打他的是谁,我好不容易站稳,立刻往山那边望了望。天气预报说得没错,奇努克风真的来了;远处大陆分水岭那边的冰霜被风吹散,给弗兰特岭套上了一件雪白的外衣。
我站稳后打给萨姆,但没人接。一直等到代理治安官和萨姆开车到了,我才告诉萨姆刚刚发生的事。我多么希望这天可以重新开始。
这个星期六早晨,劳伦正打算带格雷斯出去逛逛,最后她决定两人一起去弗拉提伦买衣服。如果晚些时候风不大的话,她们准备来个母女自助游,去一些在格雷斯看来是个大秘密的场所玩玩。我一上午都在等拉乌尔和萨姆的回音。但没等到。为了打发时间,我写了几篇拖欠已久的稿子,做了些家务活儿。一切弄妥之后,我跳上车,向西开了几公里,到了办公室,准备与比尔·米勒见面。
对于这次见面,我并不十分期待,甚至有点希望他会因为奇努克风而取消这次约定。
65
比尔在等我。
他停车的地方离那扇从办公室通往后院的门不远,黛安娜也经常把她的绅宝车停在那儿。他站在汽车的两盏尾灯之间,背靠行李厢,双臂抱在胸前。一月份的太阳早就落到西南的山下了,东西要是没拴牢,就会被狂风一下子从城西吹到城东去。用不了多久,奇努克风也会把我们这个已经摇摇晃晃的车库从市中心的这一边吹到另一边去了吧。
我把车并排停在他旁边——比平时离车库远了几英尺——然后下车。我不喜欢他把车停在后面,也讨厌他不在前门那儿等我。
他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的”。
我选择为自己辩解。这样做明智吗?不见得。“比尔,我已经向警方保证过不说的。我想很快你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他点点头,也许想通了这点。“你在这些事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他问。“为什么昨晚你会在多伊尔家?还有之前那几次?”
他的声音在风中听起来比意念更为有力;我的声音却像往大海里吐口水一般很快就被吞没。“这和我担心的一些事有关,和我谈过的那个双重关系问题有关。”
比尔又点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但我怀疑他根本就没听见我说话,更别提听懂了。点头应该表示别的意思。
“昨晚我们谈话时,你就知道多伊尔死了吗?”他问。我感觉他有了好多问题,准备一个个问我。不过,我又觉得他并不指望能从我的答案中听到什么新鲜事儿。
“比尔,和以前一样;我还是不能和你谈这个。我只知道无论如何,你明早一定会弄明白的。”
他突然转过头去,迎风凝望着西边的山脉。头发在脑后飘啊飘,看上去就像个卡通人物。“你知道我女儿在哪儿吗?”
这个问题一半是我听到的,一半是看口形猜的。“不,我不知道。我希望我知道。”我说。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比尔?”
“不知道。”
“那第三种可能是什么?那天晚上你曾经提到并非只有逃跑和绑架两种可能。”
“躲起来。”
“躲起来?躲什么?”
他突然快步走近我,吓了我一跳,距离近得让我不舒服。“生活,是的。她在躲避生活。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
事后再看,我那时就该阻止他讲下去。我应该走开。告诉他心理诊疗结束了,或者根本从未真正开始过。然后把我的执照给他当杯垫用。告诉他州管理委员会的电话号码,委员会将严厉批评像我这样胡作非为的心理医生,对我做出相关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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