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死者到底是不是多伊尔·钱德勒,反正这具尸体本不该在冬天被发现。往年尸体至少会一直被掩盖着直到春天才被人发现,你一定想知道它是怎么被发现的吧?一位女士和几个女友一起去滑雪,后来她一个人去树林里蹲在圆木后方便,完事后正要跨过那些排泄物离开时,她突然看到圆木下伸出了一截手。那些犯罪现场的侦探们不得不把那东西也收集起来作为证据,真是可怜。”
“收集什么东西?”
“她的……你应该清楚的。”
我明白了。“然后呢?”
“20分钟内我得去接西蒙,他在练曲棍球。”
“想不想让我去接他?然后在你家碰头?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能行。我会及时赶到那儿的。有没有黛安娜的消息?”
“什么都没有。通告贴出去后有什么消息吗?”
“也没有。回家吧,艾伦。别再耍警察了。”
刚说完这句话,信号消失,电话也断了。
我还没想要停止耍警察。白天的这些事让我震惊,我准备去办件事,我想干这事已经想了一星期了。我开车回到市中心的办公室,打开深蓝色的金科牌盒子,开始阅读鲍勃·布
兰特的作品,《逃跑的孩子》。
一个逃啊、逃啊、逃的孩子。
51
我猜这本手稿约有一百页,但由于没有标上页码,我不知道确切数目。
鲍勃的故事以一个很具有煽动性的短语作为开始。这个短语竟然就是一句、一段、一页乃至整章的内容。
紧随其后的是几段简短的随笔,和主题扯不上什么关系,一段写到德尔·香农的童年,另一段涉及如何建造水景,维护费用才不会太高。
看来这并不是一本有趣的书。
盒子里一半以上的纸都是空白的。
但首页惟一的一个短语却足以使人产生回想,使整部手稿在最关键处引起了读者的共鸣:鲍勃的故事的确为圣诞节前夜发生在马洛里身上的事提供了另一种说法,也为她如何不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能离开家这一谜团提供了某种有趣的解释。
我把首页上的几个字读了又读,其间,我至少提醒了自己五遍:鲍勃说过这只是一篇小说。
小说。的确是吧。
我把手稿通读了一遍,然后制定了下一步行动计划,行动前,我还有点儿时间可以消磨。于是我开车回家,路上在一家越南小餐馆给我家的女孩子们带了她们最爱吃的外卖,这家店是韦弗极力推荐我们去的,在博尔德洪族人来自老挝、柬埔寨和缅甸的少数民族。居住区。我们一起吃着外卖,格雷斯开心极了,而且她似乎很喜欢米粉黏在一起的样子。
数不清有几重滋味的调味酱拌着美味的鲶鱼和新鲜的洋葱。享用完美食之后,我打给劳伦,告诉她我找到一些重要线索,也许会对那天下午在艾伦斯帕克附近发现的尸体的调查工作有所帮助。劳伦想让我进一步说明,但我不能详细说给她听。不过她还是很热心地打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证实了我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猜测:博尔德警方已正式申请对多伊尔·钱德勒在第十二大街的住宅进行搜查。
“多久能拿到搜查许可证呢?”我问。
“很快。”劳伦说。“赫勒法官已经收到申请了;我相信她会同意的。这件事并不复杂,用不着多想。如果有谋杀的可能性的话,警方当然需要搜查被害人的家。”
“我得去那儿一趟,亲自见一下萨姆。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他。”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想帮他在多伊尔家找一样东西,我不去的话,他可能找不到。如果我不告诉他我想找到什么,而结果又证明我是错的,那我就不必泄露秘密,告诉他那究竟是什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男人家里藏了什么东西的?这也不能告诉我吗?”
“我的预感来自某一个——一个病人……告
诉我的故事。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如果我是对的,明天你就会知道一切了。”
9:30左右,我来到了多伊尔家所在的街区。警察局有关人员已经出动,开始执行搜查令——我数了数,有五辆警车停在房子前面,大多没有警方的标志。多伊尔的邻居们对这热闹的阵势很是好奇;尽管晚上很冷,他们仍三三两两地聚集在附近的小道或前门廊上,看事情接下来会怎样。我把车停在了拐角附近。因为我不想在办这件事时被比尔·米勒发现。
我在车里拨通了萨姆的手机。
“我想我说过让你回去的。”他说。
“是的,没错。你去接西蒙时没迟到吧?”
“差点儿。”
“现在谁在照看他?”
他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艾伦?我现在很忙。”
“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看。”
“我忙着呢。明天吧。”
我能感觉到尽管他正努力表现得和气些,也做不到更礼貌了。“我知道你在忙,萨姆。所以我才问谁在照看西蒙。我就在外面,有东西要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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