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他太了不起了,”戴安说,接着又讲起了他们在树林里的相遇。“他经常吹‘汤姆,汤姆,吹笛人的娃儿’.所以很自然,当你哼着这支曲儿走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他呢。”
温姆西的脸惟妙惟肖地阴沉起来。
“真可恶! ”他说。
“另外,你知道吗,你们长得太像了,从声音到脸。但是,当然了,他从不摘下面具。”
“难怪,”温姆西说,“难怪。”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警察对我堂兄布莱登很感兴趣。”
“真可怕! ”
“为什么? ”梅利根问。
“因为冒充我,还有别的一些事情。”温姆西很投入地说,“在短时间里,我说不清楚我因为布莱登受过多少苦并遭到多少羞辱。从警察局里把他保释出来——因为他冒充我用支票提款——为了使他免于声名狼藉,当然了,我可是从来没告诉过别人这些令人难堪的事儿呀。”
“我们会保密的。”戴安说。
“他利用我们不幸的相像,”温姆西继续说道,“模仿我的习惯,吸用我最喜欢的香烟品牌,开跟我一样的车,甚至吹我最喜欢的曲子,我必须承认他模仿我吹六音孔哨笛模仿得非常像。”
“那他一定很有钱了,”戴安说,“才能开上那样的好车。”
“这,”温姆西说,“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我怀疑他——但也许我最好还是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噢,快说呀,”戴安催促道,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目光,“这听起来挺让人激动的。”
“我怀疑他,”温姆西以一种严肃而又充满恐惧的语气说,“与毒贩有关——我说的是,天哪——贩运毒品。”
“你不是认真的吧。”梅利根说。
“是啊,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是从某人那里得到的警告。你明白我的意思。”
温姆西拿出一根香烟并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那种神情就好像一个人刚刚把一个可怕的秘密装进棺材,盖上了盖儿,现在正放心地钉钉子呢。“我不想以任何方式干涉您的事情,梅利根上校,我希望永远没人要求我去那样做。”说到这儿,他再一次严肃地注视着梅利根。
“但是请允许我给您和这位女士一句忠告:别和我堂兄布莱登瓜葛太多。”
“我想您是在开玩笑吧,”戴安说,“为什么你不把他直接——”
“要烟吗,戴安? ”梅利根严厉地打断了她。
“我并没有说,”温姆西接着说道,目光慢慢地离开戴安,又转回到梅利根身上,“我那个罪该万死的堂兄沾染上可卡因、海洛因或其他任何毒品。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要是个瘾君子反而会更体面些。我承认对我来说,一个男人或女人利用他的同类的弱点去中饱私囊而自己却远离毒品是最可恶不过的事了。我可能太老套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的确如此。”梅利根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温姆西继续说道,“您是怎么样让我堂兄布莱登进入您的家门,或从他的角度,他是怎么被带去的。我不希望他在您哪儿发现了比好酒、好女伴更能吸引他的东西。您或许知道,梅利根上校,因为我对一些刑事案件很感兴趣,所以我一直很忙。他的案子并不是我现在所关心的。除非我被迫去插手别人的事,否则我是不会管他的。但是我认为只有告诉您了才算公平,现在,我是被迫插手我堂兄布莱登的事情,而且他这个人会让他所认识的人——怎么说呢,说尴尬可以吗? 如果你想过平静生活的话。我觉得我不需要说,得太多了,是吗? ”
“没关系,”梅利根说,“我很感谢您的忠告,而且我想,德·莫丽小姐也是一样。”
“是的,我非常高兴能知道这一切。”戴安说,“你堂兄看起来像个挺温顺的人,我竟然还很喜欢他。自负的人更临近死亡的深渊,是吧? ”
温姆西点了点头。
“我亲爱的女士,您有选择朋友的自由。”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我原以为公爵夫人恨不得要掐断我的脖子呢。”
“啊! 公爵夫人——不。这个,我恐怕,所有的判断都是相反的,不是吗? 这倒提醒了我——”
“是啊,”梅利根说,“我们打扰很长时间了。我们真的得说声抱歉,然后离开这里了。顺便说一声,我们还有其他同伴也在——”
“我希望我嫂嫂已经请他们离开了。”温姆西笑了笑,“如果还没有,我会找到他们并告诉说你们已经去了——哦,告诉他们去哪儿呢? ”
戴安留下了她的地址。
“您最好也能一起来喝一杯。”她建议道。
“哎! ”温姆西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没办法。我不能把我嫂子一人留下照料这个晚会,要不然我一定去好好享受一下。”他按了按铃。“我希望你们现在能原谅我。我得去照顾其他客人了。鲍洛克,送这位先生和女士出去。”
他从阳台的路回到花园里,打着口哨,用他喜欢的方式吹起一段巴赫的曲子。
“真不知道这个诱饵是不是太诱人了而难以置信? 他会不会上钩呢? 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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