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海科特·庞臣的兴奋劲儿已经消失了。经历了一个不眠夜和辛苦工作的一天后,他感到又困又迟钝。
他不停地打着呵欠,招来了总监察长的大声申斥。然而在回答问题时,海科特还是想办法把昨天晚上和早晨早些时候的活动作了很详细的描述。
“那么,事实上,”当海科特的故事讲完后,帕克问道,“你不能确定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小纸包的? ”
“是的,不能。”海科特不耐烦地说。他情不自禁地感到能得到这个纸包他真是太机灵了,而且他还觉得别人无论女口何都应该感谢他。而与那相反,他们似乎都认为他应该为某些事情受到批评一样。
“你说你是在右边的西服口袋里发现它的。在这之前,你没有从那个兜里拿什么别的东西吗? ”
“我想我应该拿过,”海科特回答道,打了一个呵欠,“但是我记不清楚了。”他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个呵欠。
“你那个兜里都放什么了? ”
“零碎东西。”海科特回答说。他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支笔,一盒火柴,一把指甲剪,一些线绳,一个起专利啤酒瓶盖儿的起子,一个开普通啤酒瓶的瓶塞钻,一个很脏的手帕和一些面包屑。
“如果你能记起昨晚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的话——”
帕克提醒道。
“我肯定用过这个手帕。”海科特说,沮丧地看着那块脏手帕,“我今天早晨本想带一个干净的。我确实也带了。它在哪儿呢? 啊,在我的裤兜里,在这儿。但是,当然了,”
他很有用地补充道,“我肯定把那个脏手帕和其他东西一起放进了这件西服兜里而不是装进衣服篮子里准备送去洗。我知道我在失火现场带着的就是这块,看上面的烟灰。”
“很好,”帕克说,“但你能回忆起你昨晚是什么时候用过这个手帕的吗? 当然,如果你伸手在这个兜里掏过东西,你就应该能够感觉到有个小纸包在那里。”
“不,不可能。”海科特机警地说道,“我不可能感觉到,因为我习惯在兜里放很多东西。恐怕你这么说我不能同意。”
又一个讨厌的呵欠正从腹中升起。他坚决地要把它忍住,可这个呵欠却从鼻子里痛苦地冲出来,几乎要把他的耳鼓胀破。帕克先生不悦地看着海科特那张痛苦的脸。
“你一定要尽量集中精力听我问你的问题,福克林先生,”他说,“如果——”
“我姓庞臣。”海科特恼怒地说。
“姓庞臣,”帕克说,“请原谅。你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庞臣先生——”
“我不知道,”海科特打断了他,“我确确实实不知道。问我也没有用。我没法告诉你。要是能我早就告诉你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霍金斯先生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最后他发现了一点儿人类所共有的本性。
“我想,”他说,“有必要来一点酒。”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约翰沃克和几个杯子并把它们和一个吸管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帕克向他表示感谢,而且突然间,为他自己的坏脾气感到惭愧,于是他道了歉。
“对不起,“他说,“也许我有点唐突,不久前我的锁骨被弄断了,现在还有点疼,这让我多少有些急躁。让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来谈这件事吧。庞臣先生,为什么你认为你是被某个人挑来照看这么多毒品呢? ”
“我认为无论是谁,他肯定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
“我也这么想。而且你认为这件事情在酒吧里比在其他任何地方更可能发生吗? ”
“是的。要不然就是在失火现场的人群中。因为在其他地方,我是指这个办公室和我采访他人的地方,每个人都认识我,至少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那里。”
“好像有道理。”帕克表示同意,“那个你吃香肠的饭店呢? ”
“当然,我是去过那个地方,但我记不起来有什么人能靠我那么近,近到能把东西放进我兜儿里的地步。在失火现场也不可能,因为我当时穿了雨衣在外面,而且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在酒吧的时候,我解开了雨衣,而且至少有四个人离我很近——两个马车夫中的一个,他们在我之前就在那里了,另一个是看起来像是赌马经纪人马探之类的人,一个穿晚礼服的醉鬼和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老家伙。我认为不是那个马车夫,因为他看起来很老实。”
“你以前去过白天鹅酒吧吗? ”
“记得去过一次,很久以前了。肯定不常去,我想店主已经换过了。”
“那么,”帕克说,“庞臣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会给你这样一包贵重的毒品而且还是免费的呢? ”
“谁知道! ”海科特说。
桌上的电话嗡嗡地响了起来,霍金斯先生抓起听筒之后就和一个陌生人陷入了长谈。这两个警官和他们的证人就退到了一个很远的角落,继续小声地询问。
“有可能,”帕克说,“你长得像某个毒贩,或者是用某种方式让他们觉得你是他们想见的人。你们都谈了什么? ”
海科特·庞臣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灰狗,”他终于想了起来,“还有鹦鹉,大部分是关于鹦鹉的。哦,对了,还有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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