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夏末时分,湖水已经有点凉了。浮出水面后,我抹去脸上的水,往墙上看去。一个黑影正站在墙上,一轮明月照在他头顶的天空中,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但是我知道,他正在看着我。
我双脚踩着水,心里不知有多懊悔,想起这些日子来,被这个老怪物打成重伤,躺了一个月不说,辛辛苦苦追查此案,不仅没有一丁点眉目,反而弄得如此尴尬狼狈。
“你到底是谁,相家和你有什么冤仇,你不肯放过他们?”我越想越气,激动地大叫,一边踩水,一边没有意义地挥动拳头。
黑影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老鞋匠,就算你武功好,也不能随便杀人。现在是什么时代,你怎么能由着性子乱来!”
“你有种站着别动,等我上去,上次你打了我一掌,我不服,再来过。”我情绪激动,发疯似地大叫着。
黑影静静的站着,看着我,仍然一言不发。我恨不得立即跳上去和他拼了,可是湖边是高高的围墙,没有地方搭手,根本爬不上去。我僵在水中,想往对岸游,又怕他跑了,而等在这里,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野兽,任凭我满腔愤怒,也无法发泄!
突然,黑影动了,他转过身,轻巧跳下了围墙,张开的红袍像蝙蝠的双翼,在月光下闪着怪异的光芒。
有一次放跑了他!我的心像是沉到了水底。
我懊丧地游到湖对岸,爬上岸,感觉浑身没有了力气,一屁股躺在地上喘气。湖面依旧平静,月光下,湖边的树林呈现着奇异的墨绿色,刚才的激烈追赶,仿佛已经变得久远了。
不知道相家的情况如何,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浸了水,坏了。我站起来,慢慢往回走。突然,我站住了,脑子里闪过在香雪海家里的一幕:我踢开门,冲向阳台,不对,刚才屋子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好像躺在地上……
不好!相老爷!是相老爷!
是不是那个怪物已经对相老爷下了毒手?我这么不假思索地追了出来,要是老怪物还有同伙怎么办?这不是中了调虎离山计吗?
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赶紧拔腿往相家跑,速度比追那个老怪物时还要快。
赶到香雪海家已经是20分钟以后了,相家的大门洞开着,家里亮着灯,静悄悄的,我大声喊起来:“雪!你在吗?”我穿过客厅,走到相雪海的卧室,空无一人。我又到别的房间一看,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连佣人的房间都是空着的。
整个房子空无一人!
我站在客厅里,只感觉头上的水流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睛,不知是汗还是未干的湖水。呆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可以打相雪海的手机啊,于是迅速拿起电话。
嘟——,嘟——,嘟——
我的心提了起来,雪,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喂!西和,是你吗?”终于香雪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的心落下了一半。“是我,雪,你没事吧?你在哪里?”我急切地问。
可是相雪海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我急道:“雪,你先别哭,快说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了?”
香雪海一边哭,一边说:“呜……我没事,我在西城区医院,可是爷爷他……呜……”
我说:“相老爷怎么了?”
相雪海越哭越响,已经答不出来了。难道?相老爷已经……我说:“好,我马上过去,你等着我!”我扔下电话就直奔向西城医院。医院离香雪海家不是很远,10分钟以后,我就赶到了。一进急诊室,就看到了相家人都在。香雪海一看到我,就扑进我怀里,哭得更响了,说:“刚才打你的手机,没有接通,我以为你又遇到危险了!”。我安抚着香雪海,说:“别哭,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相老爷怎么样了?”香雪海的父亲相承业走上来,他是一个沉稳的中年人,紧皱着眉头,说:“爸是受了惊吓,脑溢血,现在正在开刀。医生说,……情况不是……不是很好。”
“惊吓?”我奇道。难道老鞋匠对并没有对相老爷动手,还是因为我的出现,临时打乱了他的行凶?
转头一看,手术室的灯亮着,显然相老爷正在动手术。相家人都在,但都衣衫不整,相承业还穿着睡衣,刚才忙乱间送相老爷来医院,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了。相承业好像也注意到了,吩咐佣人赶回家去取衣服。
香雪海一直抱住我,低声地哭,说:“西和,我好害怕,你上次的伤还没有好,我再也不希望你出事。”
我问:“相伯父,刚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承业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说:“唉,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在书房里办公,听见爸起了床,我以为他上厕所,就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听到爸啊的一声喊了起来。我赶紧起身,刚打开书房门,就看见你踢开门进来,然后就跳出阳台去,我当时都惊呆了,这才看见爸他躺在地上……”
“那您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厕所里或者窗外偷看,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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