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杨队带人去查案,就我和小张、小李和阿三值班。我们就在外屋玩牌。”说到这里,小赵偷偷看了看杨树的脸色,其实我知道他们警察值班都是打牌。要是没什么大的事情,领导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出了事情,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世界上的事情大都如此。
杨树看着窗外不说话。我给了小赵一个眼色,鼓励他说下去。小赵清清嗓子继续说:“那贼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觉,等她拿了东西走到院子里时,我正好尿急,进里屋方便,就看见她了。当时我吓了一跳,就喊了起来,大伙都跑进来。可是……唉,我真不知道见到的是人还是鬼。”
“怎么说呢?”
“就看见那人,嗖得一下子窜上了围墙,简直就是飞上去的。好家伙,那墙可有两米多高。”
我明白了,那贼是施展了轻功。在中国传统武术中,轻功是其中一个大门类。我爷爷左万山的轻功就很好。别说是一堵围墙,我小时候,看见爷爷经常不走楼梯,在我家院子里的枣树上一搭手就翻上二楼。但是这种功夫在现代已经很少见到了,所以小赵见到才会大惊小怪。
“就在这时候,阿三拿起枪指着那贼,说:‘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我看见那贼站在墙头不动,慢慢转过身来。别看她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两只眼睛,穿得就和日本忍者似的。嘿嘿,可是这么一扭身,我们都能看出来,那是一女的!“小赵说得有点兴奋起来。
“然后我们大声叫她下来,她居然还真的跳下来了。这时候,我就连忙上前给她拷上了。她也没挣扎,手里拿的布包,就是那个佛像,也给我们拿下来了。阿三大概看她手都被拷上了,就放下枪,还上前去扯她的面罩。”小赵忽然脸上出现羞愧的神色,显然是回想到了不堪回首的事情。
我说:“她是不是抬起腿来踢你们?”
“是啊,唉,小丫头片子真有点手段。我们哥几个也都跟过杨队学跆拳道,说实在,普通毛贼还真不是对手。可是那女贼真不是盖的,当下一腿就把阿三撂倒了,我们仨还没回过神,就都给踢趴下了。阿三最惨,断了好几根肋骨,我小肚子上给了一下,当时就软倒了。那小丫头片子在我身上拿了钥匙打开了手铐,就这么轻轻送送地拿着东西走了。”小赵垂头丧气地说。
我想了一下,说:“有一点我还不明白。照你说的,自始至终你们都没有见到她的脸,怎么知道她很年轻呢?”
小赵又看了看杨树,说:“因为她说了一句话,听声音还是很年轻。”
“什么话?”
“她说:‘你们这帮饭桶警察,一个个都是软脚蟹,功夫比那个笨笨的左西和还不如。”小赵嘟囔着说,又去看杨树的脸色。
杨树一脸铁青,显然心里很是愤怒。
“啊!”我惊讶地叫出来,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了!黑衣女郎,轻功高超,除了刚才夜闯我家的那个女孩之外,还可能有别人吗?原来她真的是奔着陶俑来的!她说什么是奉什么外婆之命,来帮助我,显然是假话。这么说来,她一定和老鞋匠有什么关系?她是老鞋匠的女儿?孙女?还是同伙?
这么说来,她到我家里来,就是为了找血色陶俑!在我家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就直接奔公安局来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惆怅。神秘的黑衣女郎,好像我感到很亲切,一点也没有厌恶的感觉。她婀娜的身段,她的嘻笑怒骂,不知不觉地印在了我心里面。
“西和啊,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贼?”杨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看,杨树的目光如炬。我说:“也不用瞒你,根据刚才小赵的叙述,我确实见过那个女贼。”
“真的?”杨树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欣喜。本来公安局被偷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光彩,杨树和我交情虽然好,但是我并不是警察系统的人,出了这种事情,他并不一定要来找我。他之所以一出事找我,又原原本本地把丑事和盘托出,就是因为我可能是他们抓住那个女贼的唯一线索。
我当下把晚上黑衣女郎“拜访”我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当然,某些细节,如我是怎么恐吓那个女孩的,略过不谈也罢。
杨树仔细听着,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说:“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她是谁?在哪里?”
我双手一摊,说:“我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现在看来,她和那个老鞋匠是一伙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一定,或许陶俑是一种很珍贵或者很神圣的东西,几派人争抢一个宝物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杨树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说:“真是可恨!连续几件事,都像是踩了狗屎,真他妈的不爽!”
我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杨树看着我说:“怎么说?”
“那个女孩用的是七十二路谭腿,我去察访一下,应该能探听到一点眉目。”
杨树说:“唉,谭腿是中国传统的著名腿法,有几百年的历史。在中国北方流传很广,现在虽然衰弱,但是会的人还是不少,恐怕很难找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胡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