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戏承认这个建议很正确,就决定照他说的做,一天也不耽误。乘火车去,才三十来英里,赶9点钟那趟车,当天上午就到达安特里姆郡的首府,一下午时间大约够了,跟对方达成一致意见。再乘晚车午夜之前就能返回。
保伯和凯特就得照看商店了,老板拥抱同他们告别,就去海关总署附近的火车站,买了去贝尔法斯特的车票。
这样天气出门,就不大可能注意看沿途的景物。再说,火车行驶的速度飞快,时而沿着海滨,时而拐进内陆,出了都柏林郡,穿越米斯郡,在比较重要的港口德罗赫达停了几分钟,但是小把戏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到1英里外的著名战场,即导致斯图亚特王朝彻底垮台的博因战场。火车又驶入劳斯郡,在邓多克停了停,邓多克是绿宝石岛的古城之一,是大名鼎鼎的罗伯特·布鲁斯加冕的地方。火车往前行驶,进入阿尔斯特省地域:这个省的多尼戈尔郡令我们这年少旅客忆起早年的苦难。列车又穿越阿马郡和唐郡,便跨入安特里姆郡的边界。
安特里郡姆是个荒蛮的地方,大多火山积层,遍布岩洞,其首府即是贝尔法斯特。这是个商埠,拥有300百万吨的商船,人口很快就要达到20万,农业几乎集中为亚麻的种植,而工业人口不下6万,分散在160个纺麻厂中,同时也有文学传统,以皇后学院为代表的文学显示很高的价值,因此,贝尔法斯特在爱尔兰城市中居第二位。嘿!还有一点,说起来相信吗?这座城市还属于雅克一世的一名宠臣的后代!只有在爱尔兰,才能碰到如此奇特的社会现象。
贝尔法斯特坐落在狭窄的拉根河口,河的入海航道很长,穿过数不清的沙洲。这虽然是个工业中心,总酝酿政治磨擦,确切地说酝酿个人利益的冲突,但是要承认,新教和天主教的斗争也非常激烈。前者与后者不共戴天,只因后者要求独立。一派高呼奥朗日的名字进行联络,另一派系着黄带作为标记,进行由来已久的冲突,尤其到了7月7日,著名的博因河战役纪念日那一天。
这一天虽非7月7日,温度又低至零下4度,而全城却沸反盈天。巴涅尔派分子起来闹事,眼看要导致“土地同盟会”和地主阶级两派人交手。同本城大多工厂紧密相关的发展亚麻生产协会本部。甚至要保卫,以防意外。
然而,小把戏另有要事,无暇关注政治事件,先得去拜会他的供货商,碰巧主人在家。
这位商人在办公室里,瞧见进来一名少年,不禁有几分诧异,再听他维护利益时所表现的智慧,又感到不小的惊讶。双方终于达成一致意见。问题完全解决,仅用两小时。小把戏要乘晚班火车返回。他前来贝尔法斯特,避免了一场官司,如果说未虚此行的话,那么他那游览市容,不料又遇到一件惊喜的事。
天快黑了,雪停了。可是,凛冽的寒风从拉甘河湾长驱直入,天气特别寒冷。
小把戏经过一家大纺织厂时,被一群人挡住去路。人群密集,堵塞了街道,小把戏只好从人群缝里往前挤。这是发工钱的日子,这里聚了大量男女工人。他们刚才听到宣布,下周要减工资,全都义愤填膺。
须知这种亚麻工业种植和纺织,是从前废除南特敕令之后,由流亡的新教徒带入爱尔兰的,尤其贝尔法斯特地区。这些家族在亚麻业好多工厂里拥有巨额利润。这座工厂恰恰属于信奉英格兰教的一家公司。然而,大部分工人却是天主教徒,这就不能理解,他们提出要求,该有多么激愤而怒不可遏。
喊声很快变成了威胁,石块纷纷飞向工厂的门窗。这时,好几支警察小队冲入这条街,企图驱散集会,逮捕肇事者。
小把戏怕误了火车,想挤出去,但是徒然,眼看自己要被冲过来的警察撞倒,有被踩死的危险,他就赶紧躲进一个门洞里,这时,已有五、六名工人挨了猛击,顺着墙壁倒下去。
他附近就倒下一个少女,是一个可怜的青年女工,只见她脸色苍白,身体羸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虽已18岁,但看上去只有12岁。姑娘被撞倒,高声呼叫:
“救命啊……救命啊!”
这声音?……小把戏仿佛听出来啦!……这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他说不准……但是听了怦然心动……
等群众大部分被赶走,街道基本清了,小把戏就俯身看那可怜的姑娘……她一动不动……小把戏抬起她的头,让路灯光照见她的脸。
“西茜……西茜!……”他轻声叫道。
正是西苦……她却听不见小把戏的呼叫。
于是他不再多加考虑,把这个不幸的姑娘当成自家人,就像兄弟对姐姐那样,将她扶起来,搀着她走向火车站,而这姑娘没有恢复神志,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小把戏将西茜安置到一等车厢,躺在软席上,火车开了,她还没有苏醒。小把戏跪在她身边,呼唤她……对她说话……紧紧搂住她……
怎么!难道他没有权利将他的难友西茜劫走吗?……除了在可恶的悍婆那里,经常受她保护免遭虐待的孩子,可怜的姑娘又能指望谁呢?
第十三章 改变肤色和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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