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戏捡了东西倒为了难,就决定去同格里普商量;格里普肯定设法物归原主。不过,他抱着酒瓶上顶楼,关键是别让那些小无赖瞧见:他们才不管什么归还原主呢。两三加仑杜松子酒啊!……多大的意外收获啊!……到了夜晚,一滴也剩不下……对于格里普,小把戏就像对自己一样有把握。格里普不会动这瓶酒,他要把酒瓶藏在草铺下,次日在这个街区找失主。必要的话,他们两个就去挨家挨户敲,这回可不是伸手乞讨。
于是,小把戏走向学校,好不容易把酒瓶塞进破衣服里,弄得鼓出一个大包。
也是不巧,他刚到门口,就被突然出来的卡凯尔撞上,来不及躲开了。卡凯尔一见是他,而且他独自一人,便趁机跟他算索尔特希尔海滩上那笔帐,怪他当时招呼格里普当帮手。
因此,卡凯尔扑向小把戏,感到他破衣服里有个瓶子,就夺了过去。
“嘿!这是什么?”他嚷道。
“这个!……这不是你的!”
“这么说……是你的喽?”
“不……也不是我的!”
小把戏要推开卡凯尔,却让人家一脚踢倒,滚出三步远。
卡凯尔夺了酒瓶,回到大房间,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小把戏气哭了,只好跟进去。
他还要抗争,但是眼前没有格里普这个帮手,只能招来拳打脚踢,甚至牙咬!……直到克里斯老太婆干预进来。她一见酒瓶就嚷道:
“杜松子酒,杜松子酒,够大家喝的啦!”
小把戏还不如将这瓶酒留在街上,此刻失主也许能找回去,因为两三加仑杜松子酒能值好几个先令,甚至半个多银币;他早就该想到,要把酒瓶拿到格里普的顶楼,不可能不被人发现。现在才想到就太迟了。
至于去找奥包德金先生,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可能受到好脸接待。可是一想去校长办公室,哪怕将门推开一点小缝儿……再说了,能有什么结果呢?……奥包德金先生就会让人把酒瓶送过去,而进入他办公室的东西就很难出来了。
小把戏无可奈何,就急忙上了顶楼去找格里普,以便把事情全讲给他听听。
“格里普,”他问道,“不能说捡着一瓶酒,就是自己的了吧?”
“不……我认为不是,”格里普回答。“怎么,你捡着一瓶酒?……”
“对……我本来要拿给你,明天,我们俩在这街区打听……”
“是谁的东西吗?……”格里普接口道。
“对,找一找也许能……”
“可是,这瓶酒让他们抢去了吧?……”
“是卡凯尔!……我想阻止他……结果其他人……格里普,你下去一趟好吗?……”
“好,我下去,看看那瓶酒到底会落入谁的手里!……”
不料,格里普却出不去了。房门从外面锁住了。
怎么用力摇晃,房门也打不开,只招来楼下那伙人的欢叫:
“嘿!格里普!……”
“嘿!小把戏!……”
“为他们的健康干杯!”
格里普撞不开门,就按老习惯只好作罢,回过头来尽量平熄他同伴的冲天怒气。
“算啦!”他说道,“随他们便吧,那帮畜生!”
“噢!不最强壮就吃亏!”
“强壮又怎么样!唉,小家伙,这儿有土豆,我给你留的……吃吧……”
“我不饿,格里普!”
“不饿也吃了,然后钻进草铺里睡上一觉。”
唉!晚饭吃这么点儿东西,睡觉是最好的办法。
卡凯尔锁上顶楼的门,就是今晚不想让人打扰,把格里普反锁在屋里,他们就可以开怀畅饮那瓶杜松子酒了;而克里斯呢,只要有她一份儿,她就不会反对。
这样,每人都有杯子,轮翻倒酒。那个叫嚷!那个喧哗啊!这伙小无赖,喝不了几口酒就醉了,也许卡凯尔例外,他已经有酗酒的习惯了。
不大工夫,大家就不行了。尽管克里斯对着酒瓶喝,可是瓶里酒才下去一斗,这伙小无赖就沉入醉乡、喧闹,沸反盈天,也不能把奥包德金光生从惯常的冷漠状态中唤醒。他在楼上独对文件夹和登记簿,管他楼下发生什么情呢!……哪怕最终审判的号角,也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时过不久,突发事件就把他从办公室里拉出来,而他那些帐本也遭了殃。
一瓶杜松子酒喝了一加仑半,下去四分之三,大部分坏小子都醉倒在草铺上,这里不用“粪堆”这个字眼。假如卡凯尔不别出心裁要烧热酒喝,他们就会躺在那里睡着了。
烧热酒,就相当于潘趣酒。没有朗姆酒,就把杜松子酒倒进炒锅里,点起火苗,趁着滚烫喝下去。
这就是卡凯尔想出来的,引起克里斯和两三个还挺着的伙伴极大兴趣。不错,烧热酒还缺少些调料,但是,贫民学校的寄宿生是没什么挑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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