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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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坎贝尔小姐作的注解,说的那么恰到好处,却使亚里斯托布勒斯的嘴唇很带有嘲讽意味地噘了起来。

  “坎贝尔小姐,您从哪儿知道的,”他说,“眼睛还会笑?”

  或许坎贝尔小姐很想说,不管怎样不会是在看他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这种表情,但她没吭声。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错误。”亚里斯托布勒斯接着说道,像很内行似的用权威的口吻说着,“正如眼科学家告诉我们的那样,这些视觉器官根本没什么表情。比如说,给一个人脸上戴上面具,透过面具看那人的眼睛,那您看这张脸该是高兴,忧伤还是气愤。”

  “啊!真的。”萨姆说,好像对这小小的课题有些感兴趣。

  “我还真不知道。”西布补充说。

  “然而的确是这样,”亚里斯托布勒斯接着说,“要是有一个面具……”

  但这非凡的年轻人没有面具,试验也就没法做,也就没法解决关于这方面的所有疑问,而且,坎贝尔小姐和奥利弗已经离开了修道院朝约那墓地走去。

  这个地方叫“奥班的圣物箱”是为纪念圣·柯伦巴的同伴而命名,有了他,才有这小教学堂。教堂的废墟就处在古地中间。

  这是个很奇怪的遗址。这片种满墓碑的土地上沉睡着四十八个苏格兰国王,八个赫布里底总督,四个爱尔兰总督和一个法国国王,名字已不可考,就像史前一个首领一样。它用大铁栅栏围着,铺着并列的石板,好像是凯尔奈克的田地一般,那儿的石头是坟墓,而不是萨落伊教祭司的石头,在这些坟墓中间的绿色褥草上躺着苏格兰国王的花岗岩坟冢。邓肯国王因麦克白的悲剧而出了名。

  这些墓碑中,一些只带几何图形装饰,其他的用圆形雕塑像刻成,代表着一些哥尔特国王,他们僵硬的尸体躺在那儿,在这约那的墓地上,飘着多少对往事的回忆啊!在挖掘这赫布里底的圣·德尼斯的土地时,人的思绪又是怎样被带回到过去的岁月啊!

  怎能忘记奥西昂的诗节,仿佛也是这些激发了他的灵感?

  “外国人,你住在一片满是英雄的土壤上,为这些死者的丰功伟绩歌颂吧!他们的轻影刚才还在你周围欢腾雀跃。”

  坎贝尔小姐和同伴们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他们完全不用忍受一个烦人的导游带来的烦恼。他们常常把远古的历史切割得面目全非。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岛上贵族的后裔安格斯·奥格,他是为国家独立而战的英雄罗伯特·布鲁斯的同伴和战友。

  “我想等天黑之后再回来,”坎贝尔小姐说,“我觉得那时更适合唤起这些回忆,或许我会看到人们把不幸的邓肯国王的尸体抬过来,听到把国王埋在祖先的土地上的那些人的谈话。辛克莱先生,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唤醒那些守护王家墓地的幽灵们吧?”

  “对,坎贝尔小姐,我想他们听到您的声音,不会不出来的。”

  “怎么,坎贝尔小姐,您信幽灵?”亚里斯托布勒斯喊道。

  “我信幽灵,先生。作为一个真正的苏格兰人,我相信幽灵。”坎贝尔小姐答道。

  “可其实您知道这只是假想,这些幻想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要是我高兴信呢!”坎贝尔小姐说,她被这不合时宜的反驳惹恼。“要是我愿意信看家里家具的棕仙,信念古代北欧诗句般咒语的巫婆,相信有瓦尔基丽,这些斯堪的那维亚神话里的致命女神,带走战役中倒下的战士。相信诗人伯恩斯的不朽诗篇中赞扬的那些大家熟悉的仙女呢?苏格兰高地的真正儿子是不会忘却他的诗篇的:‘今夜,轻盈的仙女在达瓦那家上空跳着舞,在淡淡的月光下,朝高尔希飞去,飘散在海湾里,消失在岩石和小溪中间。’”

  “啊,坎贝尔小姐,”这固执的傻子还在说:“您觉得诗人信他们想象出的梦境吗?”

  “当然信,先生,”奥利弗应声说,“否则他的诗,就会像虚构出的作品一样,听起来很假。”

  “先生,您也信?”亚里斯托布勒斯说:“我知道您是画家,可不知道您还是诗人。”

  “是一样的,”坎贝尔小姐说,“艺术是个整体,只是有不同的形式而已。”

  “不……不!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您们不信克尔特族歌颂英雄的诗人们写的神话吗?他们混沌的脑袋让人想起那些幻想出的神灵们!”

  “啊,尤尔西克劳斯先生。”哥哥萨姆喊道,他也被惹火了,“不要这样污蔑我们祖先时代的诗人们,他们为我们古老的苏格兰而歌颂!”

  “请听听这些诗!”西布弟弟一边说,一边念起他们忠爱的诗歌:“我爱这克尔特人的颂歌。我爱听以前的故事。对我:那就是清晨的宁静和润湿山峦的新鲜玫瑰……”

  “当太阳只把疲惫的光投向山坡时,”萨姆接着念,“当山谷深处湖水平静,一片蓝色时!”

  要不是亚里斯托布勒斯从中间打断,两个舅舅或许会继续沉醉在奥西昂的诗句中。亚里斯托布勒斯突然打断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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