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吃饭后甜点时,罗杰·欣斯达尔向同学们提议,为帕克森船长健康干杯,尽管他后悔自己实在不该掌管海员餐厅的餐饭事务。至于尼尔斯·阿尔伯,他衷心祝愿大家在横渡大洋期间胃口不减……
“我们为什么会缺少胃口呢?……”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喝了一杯波尔图葡萄酒,精神有些兴奋,辩驳说,“难道大洋新鲜的含盐空气不会马上使胃口恢复?……”
“嗨!嗨!”托尼·雷诺用嘲讽的眼神看着霍雷肖·帕滕森先生说,“晕船可不能不考虑呵!”
“呸!……”约翰·霍华德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恶心了一下就没有什么了。”
“此外,”艾伯培斯·勒文指出说,“我还不知道对付晕船的最好办法是吃饭呢,还是空腹……”
“空腹好……”休伯·佩金斯肯定说。
“吃饱好……”阿克塞尔·威克本保证说。
“我年轻的朋友们,”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出面调解说,“相信我的老经验,最好是适应轮船的颠簸……我们在布里斯托尔到昆斯敦那段路上已经体验过了,想必我们不应再惧怕晕船了!晕船没有什么可怕,习惯了就好了,尘世的一切都是习惯!”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智者的经验之谈。霍雷肖·帕滕森先生补充说:
“啊,我年轻的朋友们,我永远不会忘记一个支持我论点的例子……”
“举出来……举出来吧!……”全餐桌的人异口同声喊了起来。
“我这就举。”帕滕森先生把头微微往后一仰,接着说,“有一位鱼类学家,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就习惯问题,在鱼类身上做了一次最具结论性的实验。他有一个鱼缸,里面养着一条鲤鱼,鲤鱼在鱼缸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天,鱼类学家别出心裁,想让鲤鱼适应水外的生活环境。他就把鲤鱼从鱼缸里抓出来,放到鱼缸外面,先放几秒钟,再放几分钟,后放几小时。又放了几天,后来这聪明动物终于会在自由空气里呼吸了……”
“这简直难以置信!……”马格努·安德斯说。
“事实不但具在,”帕滕森先生断言说,“而且还具有科研价值。”
“看来,”对此持很怀疑态度的路易·克罗迪荣问帕滕森,“照着这些办法作下去,人类将来能生活在水里吗?……”
“这绝对有可能,我尊敬的路易先生。”
“能说说这可爱的鲤鱼后来怎么样了吗?……”托尼·雷诺问,“鲤鱼一直活着吗?……”
“没有,当完这个有意义的试验品以后它就死了。”帕滕森先生下结论说,“鲤鱼死于意外事故,这也许就是稀奇之处……有一天,它不小心掉进鱼缸,淹死在里面了!……要是不发生这件蠢事,它会像它的同类一样活一百岁!……”
就在这时,大家听到这样的命令声:
“请大家到甲板上去!”
眼看大家就要对霍雷肖·帕滕森先生的真实故事报以欢呼了,哈里。马克尔的一声命令打断了霍雷肖·帕滕森先生的叙述。乘客们都参加了起航作业活动。
现在吹的是东北风,中等级风力,风力似乎很稳定。
起锚绞盘那儿已经有四个人,随时准备转动绞盘,乘客们在绞盘棒前一字排开,准备帮助他们。约翰·卡彭特和好几名船员正忙着松中帆、顶桅帆、三角帆、下小帆,再扯起桅横,等铁锚一拉起,又将风帆的前下角索和底脚索拉紧。
“走锚!”哈里·马克尔过了一会命令道。
起锚绞盘最后转动几圈就将铁锚拉上吊锚架,横放在上面。
“解开所有风帆的前下角索和底脚拉索,然后航向西南。”哈里·马克尔下达了指挥令。
机灵号进入惯性滑行以后开始驶离罗伯科夫,小乘客们举着英国的旗帜向罗伯科夫欢呼致意。
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在哈里·马克尔旁边,哈里·马克尔站在罗经柜前面。霍雷肖·帕滕森宣布他终于开始了伟大的旅行之后,又补充说:
“不但伟大而且有钱赚,帕克森船长!……凯伦·西摩夫人特别慷慨大方,保证在我们离开巴巴多斯时给我们每人七百英镑的零花钱!”
哈里·马克尔对此事一无所知,看了看帕滕森先生,一声不吭走了。
八点半了。小乘客们仍然依稀看得见金萨尔一哈伯的万家灯火和克拉吉利湾的信标灯光。
约翰·卡彭特这时走到哈里·马克尔身旁,对哈里·马克尔说:
“就是今天夜里吧?……”
“既不是今天夜里,也不是其他夜里!……”哈里·马克尔说,“咱们的乘客们返回时每人将得到七百多英镑呢!”
第十一章 在海上
翌晨,太阳这个被查尔斯·狄更斯形容为天下准时的管家升起在一场强劲海风净化了的海平线上。机灵号不再有任何靠岸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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