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利夫河的河岸已经在望。他们又跳了几下,便到了河的右岸。
不知为什么,河上的木桥已不翼而飞。
“桥没有了。”塞尔瓦达克叫道。“难道是给洪水冲走了?”
奇怪的事情接踵而来。
谢利夫河已不复存在。河的左岸已荡然无存。河的右岸如今已成为海岸了。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代替了原来的潺潺流水。总之,莫斯塔加内姆平原的一部分已无影无踪了。
塞尔瓦达克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走到河边的一棵夹竹机旁,把手放进水中,尝了尝水的味道。
“求是咸的,”他说。“阿尔及利亚西部已在几小时内被大海吞没。”
“上尉,”本一佐夫说,“看来这些海水短期内是不会退走的。”
“这样大的灾害真是世所罕见。”塞尔瓦达克摇着头叹息道。”其后果是无法估量的。我的朋友和同事们不知怎么样了?”
本一佐夫从未见过塞尔瓦达克如此忧伤,心中不禁也感到十分恻然,虽然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如果需要的话,他是会毫不犹豫地分担上尉的痛苦的。
谢列夫河右岸现在已成为一条新的海岸,由北而南,略呈弧形。河岸这边的土地似乎未受到灾害的任何波及,地形起伏依然如故。一簇簇的树木和绿草如茵的草地都完好如初。连高耸的河岸也巍然不动好屹立在那里。不过它如今已不是河岸而是海岸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塞尔瓦达克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细心观察天地间所发生的深刻变化。太阳到达东边的地平线后,很快就象一个铁球掉进大海一样,落了下去。即使在赤道的春分或秋分时节,当太阳到达黄道和天赤道的交会点时,白天和黑夜的交替也不会如此迅速。今天傍晚既然没有黄昏,明天早上看来也不会有黎明了。大地、海洋和天空全都一万子笼罩在茫茫黑夜中。
第六章 在新的天地探索
上尉塞尔瓦达克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他是不会被这些接二连三的奇怪现象征服的。他不象本一佐夫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相反,他喜欢刨根问底,想方设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觉得事物显示出这样或那样的现象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重要的是要了解其原因。他认为,如果你被一粒子弹打倒在地,只要你能弄明白这位于弹是按照什么规律运动,沿着什么样的弹道打倒你胸膛上来的,你就应当死而无憾。这就是他的处世哲学。因此,他在对刚刚发生的奇怪现象流露出短暂的不安之后,现在所一心向往的便是弄清其根由了。
“他妈的,”夜幕突然降临之后他悻悻地叫道,“看来我们只有等到天亮之后再看个究竟了。但愿太阳还会出来,不管是晴空万里还是阴云密布,我一定要弄清楚太阳到哪里去了。”
“上尉,”本一佐夫说,“恕我提个问题,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我们暂且就停留在这里。明天——如果还有明天的话——我们再仔细看一看两边和南边新形成的海岸,然后回到我们的住地去。我们无法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现在在哪里,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此,在察看了西边和南边的海岸之后,我们再……”
“天晓得南边有没有海岸?”本一佐夫说。
“而且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不是南边。”上尉答道。
“那么现在可以睡觉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睡得着。”
无忧无虑的本一佐夫一听到这句话,便在一块巨石旁躺下来,用双手蒙住眼睛,无所牵挂地安心入睡了。
上尉塞尔瓦达克走到新的海岸上踱着分步。他思绪万千,眼前的一连串问题使他难以平静。
首先,这次灾害的规模究竟有多大?是不是仅限于北非的这一部分?奥兰、阿尔及尔、莫斯塔加内姆这些近在咫尺的城市能否幸免?他的朋友和同事们是否已同当地居民一起葬身鱼腹?地中海的海水是否只是因为地震的关系而漫过了海岸,淹没了谢利夫河口附近的地方?不过,果真如此,那也只能说明谢利夫河为什么已不复存在,至于天地间的其它变化,则无从解释了。
另外一种可能是非洲海岸已经移到赤道地区。不过这也只能说明太阳为何会经过天顶,以及为什么没有晚霞,而不能说明白天为对么只有六小时而不是十二小时,以及太阳为什么在西方升起,东方落下。
“可是,”塞尔瓦达克不住地在心里嘀咕道,“今天白天的时间分明只有六小时,而且从日出和日落的地方来看,东西方巳完全颠倒过来,这些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不管怎么说,明天再看吧——如果还有明天的话!”
一连串无法解答的问题,把他弄得越来越糊涂起来。
天空被乌云覆盖,平素常见的那些明亮的星星已无影无踪,这实在是一件叫人大为扫兴的事。塞尔瓦达克虽然对天文学不太精通,但对一些大的星座还能略知一二。如果天空没有乌云的话,他本可看看北极星是否还在原处,或者是否已被别的星球代替,并因此而推断出地球的自转方面是否已发生变化,或是完全颠倒过来了。只要弄明白这一点,许多问题便会迎刃而解。可是天空乌云翻滚,似乎正孕育着一场暴风雨,哪能看到一颗星星?不时翘首天空的塞尔瓦达克只好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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