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后,大家都把望远镜对着那边了望。亮光很快便在晨曦中消失了。但在望远镜下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离他们六海里的地方,有一个陡岩林立的小岛。
“也许是一座大山沉入海底后露出水面的山顶。”伯爵说。
不管是什么,必须把情况弄清楚。多布里纳号于是全速向那边驶去,三刻钟后便到了小岛的近旁。
小岛只高出水面十五米左右,上面布满岩石,毫无生机。很可能就是一座大山在这次大变动中沉入海底后露出水面的山顶。
“岛上有房屋!”上尉塞尔瓦达克突然叫道.“看来可能有人……”
二副普罗科普摇了摇头,认为这样荒凉的小岛不可能有人居住。
但岛上确实有一座石头建筑物,很象一座阿拉伯隐士墓。
塞尔瓦达克、伯爵和普罗科普于是乘了一条小艇,带了四个水手,迅速向小岛驶去。
他们一登岸,便沿着陡峭的山岩向上攀登,一直走到隐士墓旁。
墓的四周有一道围墙,墙上杂乱无章地镶嵌着花瓶、圆柱、塑像、墓碑等古物的碎块。
他们沿着围墙,来到一扇小门前,门大开着,他们走了进去。
接着,又是一道门,而且也敞开着,因而很顺利地进到了墓内。墓壁上刻着一些十分粗糙的阿拉伯式图案。
墓内只有一个大厅,大厅中央立着一座十分简陋购古冢。屋顶挂着一盏大银灯,灯内还有几升油,以及一根长长的灯芯。
塞尔瓦达克夜里看到的亮光就是这盏灯发出的。
塞内无人居住。守墓人或许已在这次大灾难来临时逃往地方。他们进去的时候,惊动了几只鸬鹚和野鸟,只见这几只鸟立刻朝南飞去了。
古冢的一角放着一部打开的经文。经文是用法文写的。打开的一页上记载着8月25日周年纪念的盛典。
上尉塞尔瓦达克忽然觉得心里一亮。他从小岛在地中海所占的位置以及那部经文所打开的一页,立刻想起了这显谁的陵墓。
“先生们,这是圣路易的陵墓。”他说。
这确实是这位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安葬的地方,他在这里安息已经是六百多年了。
塞尔瓦达克于是走到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其他两人也怀着敬意在墓前伫立良久。
陵寝的上方挂着的那盏灯如今可能是地中海上唯一的一座灯塔了。不过不久之后,它也会熄灭的。
他们三人于是登上小艇,告别了小岛。多布里纳号继续向南驶去,不久,路易九世的陵墓便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了。这座陵墓可能是法国的突尼斯殖民地在这次大变动中唯一原封不动保留下来的地方。
第十二章 绝处逢生
他们在墓中惊动的那几只鸬鹚是向南飞去的,这表明南边不远的地方或许有陆地存在。多市里纳号上的人们对此寄以很大希望。
离开小岛后几小时,他们来到一块新的水域。这里水很浅,原来是突尼斯湾和哈马梅特湾之间的达古尔半岛。
他们在这一带花了两天时间寻找突尼斯的萨赫勒海岸。但未能如愿,后来到达加贝斯湾所在的三十四度线。
六个星期前还完好地存在的,把撒哈拉湖和大海连接起来的那条大运河的入海口已荡然无存,放眼向西望去,滚滚海水一望无际。
2月11日,多布里纳号上的人们终于发出了欢呼声:“陆地!”可是照理讲,这里是不应该出现陆地的。
这不可能是平坦、多沙,远处很难看到的突尼斯海岸。突尼斯海岸应该出现在再往南两度的位置上。
这一块新的陆地,起伏不平,由西向东绵证不绝,南边则一直伸展到遥远的天际。陆地的左边,原来的加贝斯湾被一分为二,海湾尽头的加尔比岛已不复存在。
人们把这块陆地仔细地标到航海图上,一致认为,撒哈拉湖已经部分地被它填平。
“这样看来,”上尉塞尔瓦达克说,“我们这些天来所定过的地方是陆地变成了大海,如今却是大海变成了陆地!”
“而且,”普罗科普二副说,“经常在这一带海岸往来的马耳他三桅小帆船和单枪三角帆船却一条也见不到了。”
“现在的问题是,”伯爵铁马什夫说,“应该马上决定,我们是沿着这条海岸向东去,还是向西去。”
“我主张向西去,伯爵先生。”法国军官塞尔瓦达克激动地说。“我想知道谢利夫河那边的阿尔及利亚是否已全部消失。而且顺便可以把留在古尔比岛的本一佐夫接上船来。我们可以一直走到直布罗陀,那里也许能打听到有关欧洲的消息。”
“塞尔瓦达克上尉,”铁马什夫伯爵用他那一贯等重他人的语调说,“就照你的意思办。普罗科普,叫他们把船往西开。”
“老爷,我有一个想法。”普罗科普考虑片刻后说。
“你说吧。”
“现在刮的是西风,风力在不断加大。我们开动机器当然可以顶风前进,但不会十分顺利。如果我们开足马为乘风破浪向东行驶,就可以在几天之内到达埃及海岸。在亚历山大港或其它地方也可弄到有关欧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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