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先观测一下奈里纳在其轨道上的几个不同的位置。把这些材料弄到手后,他便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象计算加利亚的质量一样,计算奈里纳的各有关数据了。
不过他至今尚无象样的工作室。2月初,他把自己的想法同塞尔瓦达克上尉谈了谈。
“你需要一间工作室,老师?”上尉问他。
“是的。我需要有一间能安安静静从事研究的房间。”
“我马上就去设法给你解决。”塞尔瓦达克说。“不过这间工作室可不怎么舒适。至于安静,那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行。”
“那好,就这样办。”
上尉见罗塞特教授今日情绪很好,便壮着胆向他提了一个他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
“老师,”罗塞特教授正要离去时,他向他问道,“我有件事想问一问你。”
“请说吧。”
“你关于加利亚公转周期的计算无疑是十分准确的。”上尉说。“可是请恕我直言,你的彗星如果提前或推迟半分钟到达既定地点,就不可能在黄道与地球相会……”
“你是什么意思?”
“老师,你看是否需要把那些数字重新核实一下?”
“没有必要。”
“如果你愿意的话,普罗科普二副可以来帮你一下。”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帕米兰·罗塞特悻悻地说。
“可是……”
“我绝不会算错的。塞尔瓦达克上尉,你的要求很不适宜。”
“老师,你这样对我们似乎太不客气了,而且……”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想,教授这种人是得罪不起的。只见罗塞特教授带着冷漠的神情说道:
“我的计算无比准确,我是不会去重算的。不过我要告诉你,我想把奈里纳的有关资料也计算出来。”
“这当然是一件很好的事。”塞尔瓦达克认真地答道。“不过奈里纳原是一颗小行星,有关材料早已为地球上的天文家弄清楚了。”
教授愤怒地向上尉看了一眼,好象指责他不该怀疑他这项工作的意义。然后,他激动地说:
“塞尔瓦达克上尉,即使地球上的天文学家对奈里纳进行过观测,而且已经知道奈里纳的运行轨道、公转周期、同太阳的平均距离、最大偏心率、近日点的距离、历元的平均长度、升交点的赤经、轨道平面与黄道的夹角等等,这一切都不顶用了。因为奈里纳如今不再是一颗小行星,而是加利五的卫星了。‘地球人’已将自己的月亮研究得十分清楚,我不明白我们这些加利亚人为何不把自己的月亮也弄清楚?”
他谈到“地球人”时,那副袖完全是不屑一顾的样子。接着,他又说道:
“上尉,我再对你说一遍,请你给我找一间房间……”
“我马上就去办,老师。”
“啊,我不是那样着急。”罗塞特教授说,“我只希望你在一小时内给我解决……”
塞尔瓦达克花了三小时,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洞穴,里面可以放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罗塞特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此后几天,虽然天气很冷,他仍不断地跑到上面山洞的大厅里借着望远镜观测了奈里纳的几个不同位置。将这些观测结果记录下来后,他便把自己关在那间所谓工作室内,从此闭门不出了。
说实在的,这些加利亚人如今住在这三百米深的地下,每天的生活恰如一潭死水,这是需要有坚强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的。有的时候,他们当中往往一连好几天没有一个人到地面上去走走,要不是为了搬运冰块,或许谁也不会到上面去的。
不过,塞尔瓦达克上尉、铁马什夫伯爵、普罗科普二副和本一佐夫仍利用这个机会往更深的地下走了几趟,以便看一看这火山洞的底部究竟是一番什么景象。应当说,他们此行并不是因为对加利亚的岩石中含有百分之三十的黄金抱有多大兴趣。因为这种碲化金在加利亚到处皆是,不值一文。而且,即便加利亚将来坠落到地球上,也会由于其数量太多而使得黄金的身价在一夜之间一落千丈。因此,他们根本没把这种坚硬无比的碲化物放在眼内。
但通过此行,他们发现地层深处的岩浆仍在流动,并由此认为这里的熔岩之所以不向外喷发,乃是因为在别的地方出现了新的火山口。
大家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一连度过了几个月。许多人的头脑已越来越感到昏昏沉沉。起初那种听别人朗读有趣读物的浓厚兴致已经烟消云散,长桌旁现在是空无一人了。人们三三两两在一起嘀嘀咕咕。西班牙人十分颓丧。他们终日躺在床上,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走下床来。俄国人的情绪倒还不错,整天乐呵呵的。造成大家萎靡不振的主要原因是缺乏体育锻炼。塞尔瓦达克上尉和铁马什夫伯爵看到了大家的精神状态在每况愈下,但毫无办法。单靠劝说是没有用的。何况他们自己就感到浑身瘫软无力,整天嗜睡,茶饭不香。不管见到什么好的饭菜也没有食欲。简直同不吃不喝、处于冬眠状态的动物毫无二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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