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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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里内塔”的船老大瓦尔戴斯会讲西班牙语。对让的提问也很乐于解答,傍晚小船靠向右岸时,瓦尔戴斯对让说:

  “这儿是卡布其诺,一个废弃了很久的传教士住地。”

  “您要在这儿停靠吗,瓦尔戴斯?……”让问。

  “必须这么做,因为晚上一到风就停了。再说为了保险起见,在奥里诺科河上只能白天航行,航道时常改变,看不清楚可了不得。”

  因此,船工们总是每天晚上在河岸或某个岛上系泊。“马里帕雷”也在卡布其诺靠了岸。晚饭吃的是从卡布鲁塔村的渔夫那儿买来的生活在急流河段中的鱼。然后所有的人都沉入了梦乡。

  瓦尔戴斯的话果然不错,一到晚上风就止住了,而天一亮东北风又起。两条小船升起帆,被身后的风推动着,毫不费力地驶向上游。

  卡布其诺的对面是阿普利托河——阿普雷河的一个支流——的河口。而阿普雷河三角洲又过了两个小时才出现。西蒙·玻利瓦尔号离开凯卡腊之后,就是顺着阿普雷河而上,驶向哥伦比亚的土地,并一直向西航行到安第斯山脚下。

  为此,米盖尔问他的两个同事,有什么理由认为奥里诺科河的正源非得是阿塔巴布或瓜维亚雷呢,难道阿普雷就没有可能吗?

  “什么奇谈怪论!……”费里佩当即反驳道,“奥里诺科河在这儿足有3000米宽,阿普雷河只能是条支流,它能是什么别的吗?……”

  “它的水浑浊得很,颜色是白乎乎的,”瓦里纳斯也叫道,“而奥里诺科河的水呢,从玻利瓦尔城到这儿,一直都是清澈透明的……”

  “好好好,”米盖尔微笑着说,“让我们把阿普雷河从候选名单上除掉。我们一路上要经过的河流多着呢,不在乎这一条。”

  其实米盖尔可以告诉他们,阿普雷流域的平原要比奥里诺科还肥沃,看上去阿普雷也的确像奥里诺科向西的延伸,而事实上奥里诺科却在这儿拐了一个弯儿,转向南流了,一直到圣费尔南多都是流向正南方,汽船可通行的长度达500公里,直到帕尔米利托。阿普雷被人们称为“平原之河”是很恰当的,两岸平原广阔无垠,适合种植多种作物,也适合饲养牲畜,而阿普雷河哺育的人民也是委内瑞拉中部最强健、最勤劳的人民。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让也已亲眼看到了——即浑浊的河水中出没着大量的美洲鳄鱼,因为不易被发现,它们能更轻易地接近猎物。就在“加里内塔”四周几步远的地方,便有几只凶猛的大蜥蝎一般的鳄鱼在翻滚嬉戏。奥里诺科河支流中鳄鱼繁多,最大的身长可达6米,阿普雷河中的美洲鳄个头要稍小些。

  面对让的提问,瓦尔戴斯答道:

  “并不是所有的鳄鱼都吃人,有的,比如说巴瓦鳄,连在河中洗澡的人也不会去骚扰。可是那些叫做‘塞巴多’的,也就是尝过人肉滋味儿的鳄鱼,为了吃人甚至会往船上窜跳呢!”

  “它们会跳到我们船上来的!”马夏尔大叫。

  “不……它们不会的,叔叔!”让边说边指着一只大鳄鱼给他看,鳄鱼的大嘴巴正一张一合,还伴随着发出很大的声响。

  再说,奥里诺科及其支流中可怕的动物并不只有鳄鱼。还有一种叫“加利比”的鱼,力气大得惊人,能一下就把最硬的鱼钩扭断。它们的名字是从“加勒比”变来的,指一种水生的食人动物。还有一种叫做“坦布拉多尔”的电鳗,它的纹沟和电针也很可怕,它通过放电击死过往的鱼,人若是挨上一下也会受不了的。

  这一天的航行中,小船贴着好几个小岛而过,岛边的水流都相当湍急,以至于有那么一两次他们不得不拿出纤绳,拴到岸边大树那露出地面的结实粗壮的根须上,拉着小船前进。

  船行到维里亚·德·莫诺岛,岛上的林子密得难以通行,忽然“马里帕雷”上传来几声枪响,枪声一落,水面上便浮现了六七只死鸭子。米盖尔他们三个刚刚显示了一下神枪手的本色。

  不一会儿,一只小独木舟挨上了“加里内塔”。

  “给你们换换口味儿!”米盖尔说着,递上来两只鸭子。

  让·德·凯尔默连声致谢,马夏尔中士则模糊地咕哝了一句感谢的话。

  米责尔问让这两天的航行情况如何,让的回答令他十分满意和高兴。他祝叔侄俩晚安,然后乘着独木舟回自己的船上去了。

  夜幕一降临,两只船就停靠在了帕亚拉尔岛。右岸无法停靠,遍布着犬牙交错的岩石,夏方荣在岩石上发现了许多刻字,是经常往来于这一带的商人用刀子在岩石上刻下的。

  晚饭吃得津津有味。马夏尔的厨艺像炊事兵一样差劲,可是鸭肉本身鲜嫩肥美,香滑爽口,味道远在欧洲鸭之上。9点钟就都睡下了。起码让已经躺进了船舱里的席子上。他的叔叔马夏尔按老习惯,用蚊帐仔细地把他包裹起来。

  这个心思可没白费!蚊子那么多,那么毒!夏方荣曾说蚊子之害“大概要算在奥里诺科河上旅行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在马夏尔看来,这么说一点儿都不过分。它们简直像千万条蘸了毒汁的梭镖一般,不间歇地向你投来,被叮咬之处都要发炎,两个星期之后疼痛也不会消失,甚至可能引起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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