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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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为米盖尔先生和他的两名同事都是秃顶白须,成天钻在书堆里的顽固不化的老学究。不是的!他们三人非常博学,在国内外都享有一定的声誉。米盖尔先生45岁,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另外两人比他年轻几年,他们都是充满活力、激情洋溢的人,巴斯克血统的特征十分鲜明。伟大的玻利瓦尔就是巴斯克人,委内瑞拉国内的大部分白人也都是巴斯克人,有时是巴斯克人与科西嘉人或印第安人的混血,但他们从不与黑人结亲。

  三个地理学家每天都在玻利瓦尔城大学的图书馆碰面。瓦里纳斯和费里佩每次见面之前都决心不再理会那个话题,可一见面过不了多久又忍不住争执起来……法国人夏方荣的考察似乎已经可以定论了,可两个人还是各自坚持自己的看法,捍卫着“他们的”阿塔巴布河或者瓜维亚雷河。

  在本故事的开头我们就已领略了两人的唇枪舌剑,争执还在继续,并有升级之势,米盖尔实在无力平息两名同事的吵嚷。

  米盖尔身材高大,面部轮廓颇有贵族气质,褐色的胡须夹杂着几根银丝,头上一顶南美独立之父玻利瓦尔戴的那种喇叭形高帽。这一切都使他看上去很有权威。

  这时,他用饱满、平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不停地说:

  “别发火,朋友们!不管它从东边来还是从西边来,它始终是我们委内瑞拉的河流,是我们的母亲河……”

  “现在不是在讨论它是谁的母亲,”瓦里纳斯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而是要找出谁是它的母亲,是帕里玛高地还是哥伦比亚安第斯……”

  “安第斯……安第斯!”费里佩耸着肩膀叫道。

  显然,在奥里诺科河的源头问题上,各执己见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向对方让步的。

  “我说,亲爱的同事们,”试图调解的米盖尔说,“咱们瞧瞧这张地图就不难发现:如果奥里诺科河像现在画的这样源自东边,它流经的弧线是多么悦目,正好一个半圆;要是真的源自阿塔巴布河或瓜维亚雷河的话,可就歪歪扭扭的不好看了……”

  “咳!好不好看有什么要紧嘛!……”费里佩嚷道。

  “只要它忠实地反映了流程的本来路线就够了!”瓦里纳斯也说。

  确实,流经的弧线美不美并不重要,它涉及的不是艺术而是纯粹的地理问题,米盖尔的论点是站不住脚的,他自己也清楚。这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现,那就是在他们的讨论中再加入一种观点。当然,这肯定也不可能使两个对手达成一致,不过,当你把两条猎犬从原来的路上引开时,它们或许会共同去追逐第三头野猪。

  “来,”米盖尔说,“咱们换一种方式来讨论这个问题。您,费里佩,坚决认为阿塔巴布河是奥里诺科河的正源,而不是通常认为的仅仅是条支流而已……”

  “我是这么看的。”

  “您,瓦里纳斯,坚决主张瓜维亚雷河才是后来的奥里诺科河……”

  “我的观点是这样。”

  “那好,”米盖尔指着图上的奥里诺科河说,“或许你们两个人都搞错了呢?……”

  “两个人都错?”费里佩叫道。

  “只有一个人搞错了,”瓦里纳斯断言,“而且那人不是我!”

  “听我把话说完,”米盖尔说,“然后你们再发言。除了瓜维亚雷河跟阿塔巴布河之外,奥里诺科河另外还有好几条支流,从长度和流量来说都不小,比如北部的考腊河,从西面来的阿普雷河跟梅塔河,南面的卡西基亚雷河,还有伊瓜波河。地图上都有,你们看见了吧?亲爱的瓦里纳斯,您认为瓜维亚雷河是奥里诺科河的正源,而您,亲爱的费里佩,认为阿塔巴布河才是。那我要问你们二位了,为什么刚才所说的这些河里头,就不可能有一条是奥里诺科河的真正源头呢?”

  这种说法还是首次被提出,不难想象,对方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听他说完了这番话。从此,源头就不仅仅限于阿塔巴布和瓜维亚雷两个可能了……从他们同事的口中又冒出来好几种可能性……这如何是好?

  “算了吧!”瓦里纳斯说道,“这简直是开玩笑,米盖尔先生,您不是真的这么想吧……”

  “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我认为这一观点是自然的、合理的、站得住脚的,其他支流中完全可能有一条是奥里诺科河的正源……”

  “您别开玩笑了!”费里佩打断了他。

  “在地理问题上我从不开玩笑,”米盖尔的神情格外严肃起来,“在奥里诺科河上游的右岸,有帕达莫河……”

  “跟我的瓜维亚雷河比起来,您的帕达莫不过是一条小溪!”瓦里纳斯不屑地说。

  “在地理学家看来,这条所谓的小溪与奥里诺科河同等重要,”米盖尔说,“在上游的左岸有卡西基亚雷河……”

  “跟我的阿塔巴布比起来,您的卡西吉亚雷不过是一个小水沟!”费里佩发话道。

  “但就是这个小水沟连接了委内瑞拉和亚马逊盆地!左岸还有梅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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