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尔曼·帕泰尔纳和瓦尔戴斯负责做饭。河里有鱼,高莫采用印第安人的方式,拿箭射着了几条。靠着岩石升了一堆火,用小火把鱼烤熟。从背在随从身上的袋子中取出罐头和木薯饼。大家已经连续走了5个小时的路,胃口大开,一致公认这顿饭是最可口的,至于这个“最”字的比较范围……
“自从吃过上顿以来!”热尔曼·帕泰尔纳叫道。在他看来,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饭都是好饭。
天黑了,大家先安置让睡下,然后各自找个角落过认,印第安少年躺在凹地的入口处,晚上不能没人守夜,大家商定好,前半夜由瓦尔戴斯和一名手下看着,后半夜雅克·艾洛赫和另一名船员接替。
岸上的森林里或河流两边都有可能发生情况,如果有可疑的人走近,必须得及时发现才行。
马夏尔中士也坚决要求守夜,但大家不同意,让他今晚先歇着,明天晚上让他值班,热尔曼·帕泰尔纳也一样。今晚由雅克·艾洛赫和瓦尔戴斯替换着就够了,老兵于是走到里头,尽量离少女近一些睡下。
天一完全黑下来,猛兽们就开始叫唤起来了,其中还夹杂着吼猴的叫声。这一片大合唱一直得到天边透射出亮光才能结束。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点上一堆火,整夜都不停地添加木柴使其不灭,这样野兽就不敢进前,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决定不升火。因为火虽然能够驱逐猛兽,另一方面又会招引坏人——如果基瓦人在这一带的话,说不定就会来的,而对旅客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
不多时,整个露营地就沉入了梦乡,只有瓦尔戴斯和一名船员坐在河岸上守着。
将近午夜时,雅克·艾洛赫和另一名船员替换下了他们。
瓦尔戴斯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可疑迹象。要想听到什么是很困难的,河水冲击着岩石的声音在整个高地上回响。
雅克·艾洛赫让瓦尔戴斯去睡,自己登上河岸。
在那儿,他不仅能看到森林的边缘地带,还能把托里达河左岸一览无余。。
他坐在一棵高高的“莫里切”树下,禁不住心潮澎湃,浮想连翩,同时又并未放松警惕。
他是不是眼花了……凌晨4点,东方刚开始泛白,雅克·艾洛赫的注意力就被一阵动静给吸引住了,那是从地势比这边稍平缓些的对岸发出的。他似乎看见树丛后有影子晃动,是动物还是人?他站起身,爬到堤岸上,朝河岸走近了几米,停在那里观望。
什么也看不清,可他又相当肯定,在对岸森林的边缘肯定有什么在动。
他是否该发出警报呢?起码也要叫醒瓦尔戴斯,此刻他正在几步远的地方睡着。
他拿定主意,走上去拍瓦尔戴斯的肩膀把他叫醒了。
“别动,瓦尔戴斯,”他小声说,“往河对岸看。”
瓦尔戴斯此时还躺着,他扭过头去就能看到对岸,他睁大眼睛,朝黑乎乎的树丛下看了足足一分钟。
“我看清了,”瓦尔戴斯说,“岸边有三四个人在走动。”
“怎么办?”
“别叫醒其他人,这个地方渡河是不可能的,除非上游有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
“可是那边呢?”雅克·艾洛赫指着往东北方伸展的森林说。
“我什么也没看见,现在也看不到什么。”瓦尔戴斯说着翻过身来,“或许不过是两三个布拉沃印第安人。”
“黑着天,他们到岸边来干什么?不,我觉得不对头,肯定是咱们的露营地被发现了。嘿,瞧,瓦尔戴斯,有一个人要下到河里去。”
“是啊!”瓦尔戴斯小声说,“根本不是印第安人,一看走路的架式就不像。”
首先照亮了天边遥远峰顶的阳光此刻洒到了托里达河上。瓦尔戴斯可以把对岸这个人看得更清楚了。
“是阿尔法尼兹手下的基瓦人。”雅克·艾洛赫说,“只有他们有兴趣知道咱们是不是带上了所有的船员。”
“咱们当初真该这么做。”“加里内塔”的船老大说。
“也许吧,瓦尔戴斯。除非到奥里诺科河上去找帮手,不……我们一旦被认出来的话,肯定来不及派人去营地通知船员们了,我们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遭到围攻。”
瓦尔戴斯突然抓住了雅克·艾洛赫的胳膊,后者马上不说话了。
托里达河的两岸被照得更亮了,而他们这边的凹地仍笼罩在黑暗之中,让、高莫、马夏尔、热尔曼·帕泰尔纳还有另一名船员都还睡着。
“我想……”瓦尔戴斯说,“我想我认出了一个人,是的!我眼力好得很,我的眼睛不会骗我的!我认出了这个人……这个西班牙人。”
“荷莱斯!”
“正是。”
“我不会让他跑掉的,这个畜牲!”
雅克·艾洛赫一把抓过靠在一边岩石上的卡宾枪,飞快地装上子弹,就要瞄准。
“不,不行!”瓦尔戴斯说,“一枪不过打死它一个,树底下说不定藏着成百上千,再说他们过不了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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