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经常和工程师讨论这些棘手的问题,他为此越来越忧心忡忡。因为图谋不轨者想劫船的企图越来越明显,哈里森曾打算逮捕二副。但是工程师不同意他的意见,他说:“二副得到了多数‘卡纳克’的支持,把他关押起来只会引发暴乱,而于事无补,到那时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你说得有道理,哈里,”船长回答。“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阻止这个混蛋闹事了。我看最好给他脑袋上吃颗枪子!我会这么做的!唉,如果现在我们的船顺风顺水该多好!”
确实,海上风很大,总把船吹离航道,使得航行更加困难、繁重、累人。克利夫顿太太和她的两个最小的孩子一直呆在艉楼里。哈里·克利夫顿没有把船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的妻子;他不愿加剧妻子不必要的担心。
然而,海上的天气变得更加糟糕了。狂风吹得温哥华号只能收起大帆,半升起三角帆和方帆,顶着风浪缓慢行驶。三月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日,太阳始终被阴云遮盖住,不能进行任何观察了望。哈里森船长也不知道狂风已经把他们的船吹到了北太平洋的什么地方。新的危机已经悄悄地落到了他不堪重负的身上。
三月二十五日,将近中午时分,天气稍微有点放晴。海上开始刮起西风,对船航行十分有利。太阳升起来了,船长想乘机进行观察,因为在东边,三十多海里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一片陆地。
一块陆地出现在太平洋这一片水域里,连最新的地图上都不曾标注过,这确实令哈里森船长感到几分吃惊。难道是船向北偏离航线,已到达了阿留伸群岛的纬度上?必须进行核查。船长把这一意外事件告诉给了工程师,后者的吃惊程度也不亚于船长。
船长取来六分仪,重新登上艉楼,等着中午太阳升到最高点时,好准确测定这块陆地的方位。
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了,正当船长凑近六分仪镜头,准备进行观察时,一片喊叫声从底舱传来。
哈里森船长急忙从腥楼顶上向下观望。此时,三十几个“卡纳克”推倒了英国和美国水手,口中叫骂着,夺门而出。那个曾被监禁的马耳他水手也被放了出来,正在他们中间带头闹事。
哈里森船长和工程师一前一后,立刻下到了船甲板上。船长马上被忠于他的水手和闹事的人围了起来。
在主桅杆前,离船长十几步远的地方,举止粗鲁的“卡纳克”们停下了脚步。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手中握着从各种支架上拔下来的撬杠,固定绳索的铁笔和绳索栓。他们挥舞着这些武器,穷凶极恶地用马耳他语、黑人的土语大喊大叫,骂骂咧咧。这些“卡纳克”们声称不要别的其他东西,只要劫持这条船。这正是二副鲍勃·戈登挑唆的结果,因为他想把温哥华号变成一只海盗船。
哈里森船长决定就地了结这个混蛋。“二副在哪?”他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鲍勃·戈登在哪?”他又问了一遍。
一个男人从闹事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这正是鲍勃·戈登。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船长站在一边?”哈里森问道。
“船长?在这条船上没有别人,只有我,才是船长!”二副蛮横无理地回答道。
“你这个混蛋!”哈里森大叫起来。
“把他抓起来!”鲍勃·戈登指着船长向叛变的水手们叫道。
此时,哈里森向前迈了一步,从口袋里拔出手枪,瞄向二副,开了一枪。
鲍勃·戈登向旁边一跳,躲开了射击,子弹穿过船壁消失在海上。
枪声成了总暴动的信号。“卡纳克”们在二副的指使下,向围着船长的一小伙人扑去,一场无可避免的、可怕的混战开始了。克利夫顿太太被喧闹声吓坏了,和她的两个小孩子,急忙奔出艉楼。这时,英国和美国水手已经被抓了起来,并缴了械。当人群散开时,只剩下一具尸体软塌塌地爬在甲板上,这正是哈里森船长,他已经被马耳他人打死了。
哈里·克利夫顿正想向二副冲去,鲍勃·戈登立刻下命把他牢牢地捆绑起来,然后,把他和他的狗一起关进了一间小舱。
“哈里,哈里!”克利夫顿太太大喊着,和孩子们的乞求声混成一片。
哈里·克利夫顿无法抵抗。当他想到妻子和孩子们将落入这帮穷凶极恶的匪徒之手时,顿时感到无比的懊悔和沮丧。
鲍勃·戈登成了温哥华号的主人,他在这条船上撑了大权,他可以干任何他想干的事了。然而,克利夫顿一家在船上对他是一种妨碍,但是他不必多操心,他的手下已经想好了办法处置这些多余的人。
一点钟时,靠近了那块无名的陆地,离它还有二十海里左右。鲍勃·戈登,让人把一条小船弄坏,只剩下两只桨,一根桅杆,一张帆,在船里放了一袋饼干,几块咸肉,然后把小船抛进海里。这时,弗莱普已被释放,他把匪徒们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但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对付一大群人呢?
当小船准备就绪后,鲍勃·戈登下令把克利夫顿太太和他的四个孩子赶上小船,强迫他们乘小船去那块还有二十多海里远的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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