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捕鲸艇从下风头去靠近鲸鱼,这样可以使鲸鱼尽量晚一点发现小艇。
水手长何维克老练地掌着舵,沿着那片满是小甲虫的红色水域以弧线形的路线前进着,绕到大鲸鱼的后面去。
“听着,何维克,不要暴露,等我抛鱼叉!”
“是的,先生。”
“小伙子们,划船的声音越小越好。”
木桨和扣住木桨的铁环上,都细心地包着麻布缠着麻绳,在海面上划动,无声无息。
在水手长熟练的导航下,小艇迅速冲进红色的海洋中。右舷还是绿色透明的海水,左舷的双桨已经在红色的海水中翻飞了,水珠像滴滴鲜血从船桨上流了下来。
“一边是清水,一边是红酒!”一个水手打趣地说。
“清水、红酒胜利以后再喝吧!小伙子们,别说话了,用力!用力!”这是胡尔船长压低了的声音。
何维克掌着舵,小艇在有点发粘的水面上划行,好像漂在一层红油上。
鲸鱼一动不动,对它背后发生的一切好像一点也不知道。
小艇和“浪子”号的距离更远了,在对方眼里都是越来越小了。在大海上,远处的目标会突然变小,这是一种有点让人莫名其妙的现象,就像突然把望远镜颠倒过来看东西似的。这是由于在广阔的视野里没有任何参照物而产生的视觉幻象。
其实小艇离开大船才半个小时,他们到达了鲸鱼的正西面的下风头。此时,鲸鱼在小艇和大船的正中间。
在鲸鱼没有察觉之前,向其腰部靠近,然而再投掷鱼叉。
“伙计们,划慢点!”胡尔船长声音压得很低。
“这小白杨鱼好像知道了!它喷气不用劲了!”何维克说,他所说的小白杨鱼,指的是那条大鲸。
“嘘!”
5 分钟后,小艇与鲸鱼相距 200 米!
何维克掌握着小艇的方向,尽量离鲸鱼尾巴远一点,这条尾巴一下子就可以把小艇打得粉碎。
胡尔船长两腿叉开,手执鱼叉,鱼叉马上就会牢牢地扎在鲸鱼背上!
在他旁边的一个桶里,卷着第一盘“牵绳”,绳子的一头绑在鱼叉上。
“向前靠,靠!”
水手长认真执行着命令,捕鲸艇与鲸鱼相距还有 10 英尺!
此时鲸鱼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正睡觉的鲸鱼最容易被攻击,常常第一鱼叉就可以叉死它。
“不过,它这么一动不动地睡觉还是有点奇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胡尔船长心里有点不踏实。
水手长何维克也有同感,他想绕到鲸鱼前面去看看。
可是没有时间了,必须立即攻击!
胡尔船长握住鱼叉的正中,前后左右瞄了好几次,使出浑身的力量,投了出去!
“快后退,快!”他马上高声命令着。
水手们拼命地一齐向后划,小艇飞速退了回去,这可以免遭鲸鱼尾巴的袭击。
突然,水手长一声喊:
“小鲸鱼!”
那条脊鳍鲸被鱼叉扎了一下以后,向右侧翻倒,露出了正在吃奶的小鲸鱼。这就是为什么鲸鱼呆在那儿老半天一动不动的原因。
胡尔船长知道,这种情况下猎捕鲸鱼太危险了,鲸鱼妈妈会疯狂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孩子。它的孩子——小鲸鱼也有 20 英尺长。
脊鳍鲸并没有像我们担心的那样立即反击,于是也就用不着为了逃避它的反击而迅速割断系在鱼叉上的牵绳的紧急情况。正像每一次捕鲸所惯有的情形一样,大鲸鱼带着小鲸鱼沿着一条倾斜的角度迅速向深水潜去,然后一跃而出,马上又迅速地向远方逃去。
这是脊鳍类中最大的一种鲸鱼,长有 50 英尺,全身棕黄色,有许多棕色的环形斑点。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袭击,眼看着它跳跑是有点太可惜了。
捕鲸艇丝毫没有犹豫地开始追击,不过更准确地说是让鲸鱼拖着跑起来。船上的木桨都已收起,小艇如离弦之箭!
在飞速的奔驰和可怕的摇摆之中,何维克沉着地掌着舵。
胡尔船长盯着鲸鱼,嘴里不停地叫着:
“小心,小心,何维克!”
水手长丝毫也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小艇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鲸鱼,连在鱼叉上的牵绳就飞快地放长,牵绳在艇的边沿上剧烈地磨擦,似乎马上就会着起火来。胡尔船长早就在装牵绳的桶里灌了水,所以牵绳是湿的。
脊鳍鲸一点也没有减慢速度的迹象。第二盘牵绳已经接上了第一盘牵绳!
5 分钟后,第三盘牵绳也飞快地被拖向海水中!
脊鳍鲸还在飞也似地奔逃!鱼叉显然没有击中它的要害。从牵绳倾斜向下的角度可以看出,鲸鱼没有上浮,它还在向深海逃窜!
“见鬼,这家伙要把五盘牵绳全拖走!”
“是要把我们拖着离‘浪子’号远远的!”
“可它总得到海面上来吧!”胡尔船长说,“它可不是一条一般的鱼,它和人一样,用肺呼吸!”
“这家伙肯定是深憋一口气!”一个水手笑着说。
确实,第四盘牵绳同前几盘牵绳一样,以一个一样的高速度被拖下了大海!这使想从这次捕鲸中得点奖金的水手们的心凉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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