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尔顿夫人虽然一门心思照顾孩子,别的事几乎不闻不问了,可她看到眼下还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景象,也觉着很奇怪。
怎么回事儿?离庄园这么近了,为什么连个当地的人也见不到?庄园的雇工也没有?
哈里斯迷路了?不可能!惠尔顿夫人立即排除了这种怀疑。
要是还在这样的路上走,她的小亚克就完了。
哈里斯还是走在最前面。他好像在观察森林深处的情况,他左瞧右看,似乎对自己毫无信心,对这条路也没什么把握!
惠尔顿夫人闭上了眼,不再去看他。
经过了一片有一平方英里的平原以后,前面又出现了森林,森林已经不像刚才西边的那么稠密了,这一小队人马又钻进了森林。
黄昏时分,大约是 6 点钟。大家来到一片矮树丛旁,这儿好像在不久之前曾被一群过路的猛兽践踏。
迪克仔细地察看了周围的情况。
树林子的上半部,比人高得多的地方,很多树枝被折掉了。地上的草也被连根掀了出来,潮湿的土地上,留下了很多脚印,看样子不是美洲豹或南美虎。
是三脚獭?不像!树林上半部分为什么有那么多枝条折断呢?
只有大象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它们在森林中横冲直撞之后的景象就是这样的。
然而美洲是没有大象的呀,美洲不出产这种身躯庞大的厚皮动物。也还没有人把大象引进美洲,何况还是野生的象群。
这样就从理论上否定了大象曾经在这里走过的推论。
但是迪克想得很多,他没说什么,甚至也不再向美国人哈里斯提问题。
对一个把长脖鹿硬说成是鸵鸟的人,是不能信任的。你的任何问题,他都可以胡诌一套东西来解释,而这于眼前大家的处境无助。
迪克已经认定,哈里斯不是好人!
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以便彻底地揭穿他的假面具!
它并不难。
问题是,哈里斯的目的何在?“浪子”号上的幸存者们的命运会是怎样的?
迪克·桑德时时在心中思考着这些问题。船沉没了,可自己的责任并没有结束,他要拯救大家,也拯救自己。
一如既往,做一名陆地上的“船长”!
迪克·桑德尽力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漠然的样子,他要看看哈里斯下面的戏怎么演!
迪克不愿意打草惊蛇,过早地让哈里斯觉察到他已经暴露,迪克更不愿意透露任何一点可能会让惠尔顿夫人——那位可怜的妈妈——害怕的情况。
迪克沉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离开大家有 100 米远。
这一天,在一条很宽阔的河边,他突然发现了一群身躯庞大的动物,它们飞快地逃进岸上的草丛中去了。
“河马!大河马!”迪克·桑德差一点喊出声来。
确实是河马,肥头厚皮的河马,长着一张胖胖的大嘴,露在外面的长牙有一英尺长,它们身躯庞大,腿短无毛,浑身的厚皮是红褐色的。
美洲也有河马?
又走了一天,大家都累坏了。
身体最好的人,也因为疲劳而举步维艰。
目的地该到了吧,否则也要躺下来了!
惠尔顿夫人悉心地看护着小亚克,尽管已经筋疲力尽,她却没有疲乏的感觉。
迪克·桑德坚持着,一种崇高的精神力量支配着他,这力量是他内心的责任感和使命意识!
下午 4 点钟,汤姆在草丛中发现的一件东西,引起了迪克的注意。
这是一件凶器,一种式样奇特的刀,方柄上雕着相当粗糙的花纹,刀面很宽,略有弯曲的弧度。
汤姆把刀递给迪克。
迪克反复看了看,把刀递给哈里斯,说:
“附近可能有人住!”
“肯定是,不过……”
“不过什么?”迪克盯着哈里斯的眼睛。
“我们现在就在大庄园的附近,只是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了……”哈里斯一副没有了把握的样子。
“你迷路了?”
“没有,没有迷路,现在我们离庄园也就是三英里,本来我是想抄近道,穿过森林,可能,可能我是走错了路!”
“你走错路了?”
“啊,这样吧,我到前面去探一探路。”哈里斯说。
“不,我们最好还是在一起,哈里斯先生!”迪克的语气非常坚决。
“可以,可以,不过咱们夜里是无法前进的!”美国人说。
“没关系,我们立刻就休息。惠尔顿夫人一定会同意的,再在树林中过最后一夜。”
“明天日出以后我们再走,三英里,走一个小时就到了!”
“就这样吧!”哈里斯回答。
丁克此时又狂叫起来。
迪克·桑德大声吆喝着:
“丁克,丁克,过来!这儿没人,我们在南美洲的大沙漠里,没有什么人,叫什么?”
最后一夜的露宿,就这么安排下了。惠尔顿夫人听从了迪克的安排,她还是沉默着。发着烧的小亚克,一直在她怀里昏睡。
大家开始寻找尽可能舒适些的地方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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