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都被关在了阿菲斯的经理处的院子里。
需要说明的是,小亚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自从离开了他感染寒热病的沼泽地区以后,他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如今他身体恢复得很好了。
如果让他们参加“沙漠商队”那种辛苦的行军,小亚克和他妈妈肯定都受不了。这次坐着吊椅来卡索塔,确实受了些照顾,至少从体力消耗上来说,情况还好。
惠尔顿夫人一点也不知道朋友们的情况。自看着埃瑞尔逃进森林以后,便没有了埃瑞尔的消息。至于迪克·桑德,她想哈里斯与尼古鲁都不在他身边,凭着白种人的身份,她希望能免受虐待。
娜安、汤姆、巴德、奥斯汀、阿克德洪他们几个黑人,肯定是命运不济,与奴隶无二了,多么可怜的好人们啊!如果不是尼古鲁与哈里斯行骗,他们永远也不会到这儿来啊!
依奔·哈米斯的“沙漠商队”到达卡索塔的时候,惠尔顿夫人和外面没有一点联系,她也就不知道我们以上所述的一切。
市场集市上的喧嚣也只是喧嚣而已,惠尔顿夫人从中得不到任何消息。
她不知道汤姆他们已经被卖给一个乌季季镇的黑奴贩子,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就要被押走。
她不知道哈里斯已经完蛋了,玛尼·仑伽死了,葬礼上有那么多人殉葬,其中就有迪克·桑德。
惠尔顿夫人几乎是与世隔绝般地被关在卡索塔,一切听凭黑奴贩子的摆布,尼古鲁主宰着一切。
惠尔顿夫人想逃走、甚至想死,都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身边还有自己亲爱的孩子。
究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惠尔顿夫人完全无法预测。从宽扎河到卡索塔,哈里斯和尼古鲁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过。
到了卡索塔以后,她没见过哈里斯,也没见过尼古鲁,阿菲斯的高墙无法逾越,而拜蒂柯特表兄这个老小孩对她不会有任何帮助,这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的昆虫学家知道了自己现在不是原来大家想的那样在美洲,而是在非洲以后,他没有心思去追究这是为什么。他不关心为什么,只是感到灰心丧气,他本来认为是自己第一个发现了美洲有非洲昆虫的人。像舌蝇和其他这些在非洲到处可见的六脚昆虫,在他之前已经有许多昆虫学家在它们的产地发现过。
所以,现在完了,和自己的名字相联系的荣誉也泡了汤!
他搜集到的这些昆虫标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是在非洲搜集到的。
不过,经过最初的一阵丧气以后,拜蒂柯特表兄心想:
“这个法老昂人①居住的地方,有着丰富的昆虫,现在就算我真的不在古代的‘印卡王国’②,这种变化也不会使我受什么损失。”
拜蒂柯特表兄不断地自言自语,不断地给惠尔顿夫人说,尽管惠尔顿夫人根本就不愿意听他的话。
“嗨,这儿可是鞘翅虫③的故乡,它们长着带绒毛的长脚,尖硬的两层鞘翅长在一起,上颚特别大,包着整个大嘴。
“这其中最有特点的是,癞皮鞘翅虫。这儿还出产金头节虫、几内亚和加蓬产的巨人虫,这几种虫的头顶、脚上都长着毛刺。
“还有身上长着斑点的膜翅虫,这种昆虫总是把虫卵生在死蜗牛的空壳里。
“当然,还有那种埃及北方人当神一样供奉的神金甲虫!
“还有一种叮咬人兽的灰色飞虫,叫‘天蛾’,也出在非洲,现在欧洲也有了,住在海边儿上的塞内加尔人非常害怕这种咬人的‘天蛾’!
“真的,这里能找到许多的昆虫标本,如果商行经理处这些正人君子不阻止我的话,我一定要去搜集这些昆虫!”
我们知道拜蒂柯特表兄所说的这些所谓“正人君子”是谁,他对他们确实没有抱怨。因为从宽扎河到卡索塔来的路上,“正人君子”们给了昆虫学家半自由的权利,这位纯朴的科学家对于这种权利的获得,怀有真诚的感激之情。
如果拜蒂柯特表兄没有把他自己的那两件宝贝弄丢的话,那么,此时他就是世界上最走运的昆虫学家了。
他虽然一直把白铁皮标本盒子背在身上,可他鼻子上已经没有眼镜,脖上挂着的放大镜也不见了!
一个生物学家,没有放大镜,也没了眼镜,那还怎么当生物学家呢?拜蒂柯特表兄命中注定,再也见不到他的这两件宝贝了,因为它们都随着柳条编的土著王模型,葬在了河底。
每次他发现一只什么昆虫,他就不得不拿到鼻子尖上去辨别它的最基本的特征。这就是拜蒂柯特最大的苦恼,他想随便花天大的价钱,去买一副眼镜,可卡索塔没卖的。
无论如何,拜蒂柯特表兄在阿菲斯的商行经理处大院子里,还是可以自由走动的,人家知道他不会逃跑的,况且经理处院子周围还有很高的栅栏,要爬出去,实属不易。
栅栏圈住的院子里,少说有一平方英里大小。这里面有非洲特产的树木和丛林,高大的野草,还有几条小溪,木房和草屋都是茅草屋顶。
① 法老昂人是古埃及人的名字。
② “印卡王国”是“印卡”人在秘鲁建立的一个古老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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