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她说,“我要和您谈谈。”
“和我谈谈,米茨?我现在没时间啊!”
“好家伙!我也没时间,先生。我还得洗午饭用的所有盘碟呢。您那些‘管子’蛮可以和我的碟子一样等一会儿的。”
“那么奥米克隆呢?……我想他正需要我去呢。”
“您的克隆老弟!……这又是个好角色!……这几天中间他会听到我的信儿的,您那克隆老弟。您可以先告诉他一声。就像别人讲的那样:‘女仆掌握时间,她向你致敬!’请您逐字逐句地重复给他听,先生。”
“一定照办,米茨。可我要去看我那火流星了。”
“火溜新?……”米茨重复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玩艺儿。不过不管您怎么说,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好玩艺儿,如果它打一些时候以来把一块石头代替了您的心的话。”
“火流星,米茨。”福赛思先生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一种流星,而……”
“哦!”米茨嚷起来,“就是那有名的溜新啊!……好,溜新,让它也等着瞧吧,跟克隆老弟一样!”
“好嘛!”福赛思先生被触到了敏感的地方叫了起来。
“况且天还阴着呢,要下雨了,这可不是您赏月散心的时候。”米茨又说。
这倒是真的。这样持续的坏天气,真能叫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发疯。
四十八小时以来,天空布满厚厚的云层。白天没有一道阳光,晚上没有半点星光。从这个地平线到那个地平线舒卷着白色的云雾,犹如绉纱的帷幕,不时被圣安德鲁教堂的钟楼的尖顶所刺破。在这种条件下是不可能观测天空,找到那颗争夺得如此激烈的火流星的。甚至应当认为气象条件对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天文学家也不见得有利,对新大陆和旧大陆的其他天文台也同样如此。
确实,报上没有发表过一个关于流星的新的纪事。当然啦,这颗流星也不具有足以使科学界感到激动的价值。总之这是相当平常的宇宙现象,只有迪安·福赛思和赫德尔森这样的人才会这么急切地等着流星回来,这种急切在他们身上已经变成了狂怒。
当主人知道他已绝无躲闪的可能,米茨便交叉起两只胳膊这么说道:
“福赛思先生,您是不是碰巧忘了您还有个名叫弗郎西斯·戈登的外甥呢?”
“哦,我亲爱的弗郎西斯吗?”福赛思先生一副老好人的神气,点着头答道,“不,我没忘记他……他好吗?我的小弗郎西斯?”
“很好,多谢,先生。”
“我好像有些时间没见到他了。”
“确实如此,打午饭以来……”
“真的!……”
“您的眼睛在月亮上吗,先生?”米茨迫使她主人朝她转过脸来,问道。
“不是的,我的好米茨!……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有点心事……”
“这心事弄得您看来把一件大事都给忘了……”。
“忘了一件大事?……什么事?”
“您的外甥要结婚了。”
“结婚!……结婚……!”
“您不见得还要问我是哪一门亲事吧?”
“不,米茨!……不过提这些问题的目的何在呢?”
“真狡猾!……不必当个巫师才能知道提问题是为了得到回答吧?”
“关于什么方面的回答呢,米茨?”
“关于您对赫德尔森家的所作所为,先生!……因为您并非不知道有个赫德尔森一家,有个住在莫里斯路的赫德尔森博士,还有个赫德尔森太太——露露小姐和珍妮·赫德尔森小姐的母亲,而珍妮·赫德尔森小姐是您的外甥的未婚妻吧?”
随着赫德尔森这个名字从米茨嘴里越来越有力地吐出来,迪安·福赛思先生用手捂住胸口,捂住肋部,捂住脑袋,仿佛这个名字成了子弹,极近地打中了他似的。他感到痛苦,感到窒息,血液涌上了他的脑袋。米茨见他不答,便坚持问道:
“哎!您听见了吗?”
“怎么没听见!”她的主人叫道。
“怎么样?……”老女仆又提高嗓门问道。
“弗郎西斯一直想着这门亲事?”福赛思先生终于说。
“怎么不想!”米茨肯定地说,“他就像渴望呼吸一样,那亲爱的孩子!就像我们大家一样,我愿意相信也像您一样,想着这门亲事!”
“怎么!我的外甥一直下定决心娶这个赫德尔森的女儿吗?”
“请您称呼珍妮小姐,先生!我跟您打包票,先生,他确实是这么下了决心的!老天爷!除非他掉了脑袋瓜儿才会不这么下决心呢!怎能找到一个更可爱的未婚妻,一个更迷人的妞儿?”
“就算那个……这个……总之,那个我一提起名字心里就别扭的人的女儿竟能够是可爱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儒勒·凡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