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有趣的是陆地部分。根据最新的分析研究,它的南部边界位于乌贝尼维克的北海岸,长度为三公里,超过了这个地区岛的宽度。由此可得出结论,这块地的东西边界都在大海之中。因此,泽费兰·西达尔实际上所接受的只有略多于二百七十二公顷,而不是花了钱买下来的九平方公里,这笔产业交易就大大亏本了。真倒霉!
专从火流星坠落的观点来看,这件倒霉事儿甚至叫人咬牙切齿!泽费兰·西达尔过于机智灵巧,瞄准的那个点儿竟然在海上!当然,他说过流星既然曾围绕着这个点在五百米之上的高空到处悠哉游哉,那它就有偏离轨道的可能性。但是,会在哪一边发生偏离现象呢?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要是泽费兰·西达尔能有本事叫流星掉在归他所有的那一小块有限的土地上的话,那末出现相反的情况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因此,勒格尔先生惶惶然不知。
“现在你怎么办呢?”他问他的教子。
后者朝天举起两只胳膊,表示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总得让我们走出这条死胡同呀。”
泽费兰·西达尔寻思了一会儿。
“第一件要做的事,”他终于说,“就是把那块地围起来,并在那儿搭一个能住得下我们两人的木棚子。我再想想看。”
勒格尔便着手干起来。八天之内,“大西洋”号的水手,在几个用高报酬招引来的格陵兰人的帮助下,竖起了铁丝的围栅。围栅的两端一直深入到海里。接着又用木板条盖了个小屋,里面简简单单地摆了几样绝不可少的用物。
七月二十六日,即在火流星应该坠落的前三个星期,泽费兰·西达尔动手干了起来。他对运行于高空大气带的流星作了几次观测之后,他便展翅高飞,翱翔在数学的高空地带。他所作的新的计算只能证明他以前的计算百分之百的正确,没有半点儿差错。流星没有发生任何偏离轨道的现象。它会准确地落在预见的地点,变即北纬 72°51′30″和西经 55°35′18″。
“因此就落到海里。”勒格尔先生下了断语,简直掩饰不住一腔怒火。
“显然是落到海里。”西达尔安详地说。他身为真正的数学家,证实了自己计算的高度精确性,只感到心满意足。
但是,问题的另一面几乎立即出现在他眼前。
“见鬼!……”他说着连语气都变了,并带着一副狐疑的神情望着他的教父。
后者勉强保持了平静。
“嗳,泽费兰,”他接着说,打起一副与小孩子说话的好性儿的腔调,“我想,我们不会束手无策的。干了傻事,得设法补救。既然你有本事在茫茫太空中寻找火流星,你就能叫流星偏离轨道几百米。”
“您,您相信这一点!”泽费兰·西达尔摇着头回答说。“当我运动流星的时候,它距地球四百公里。在这个距离上,地球引力在一定的限度内起着作用。在这个限度内,我对着流星的一个面所发射的能,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打破平衡状态。现在可就不然了。火流星离得比较近了,地球作用于它的引力是如此强大,以致作用于它的力多一点儿少一点儿都将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什么。另外,假如火流星的绝对速度已经减低,那它的角速度便已大大增加。现在它正在闪电似地转到最有利的位置上,我们简直来不及对它起什么作用了。”
“那你就毫无办法了?”勒格尔坚持着,紧紧咬着嘴唇,以免突然发作。
“我并没这么说,”泽费兰·西达尔更正说。“但这事可难呢。不过,当然可以试试。”
他果然试起来了,并且在试验中是如此地执著、倔强,以致八月十七日那天,他将肯定他的试验大功告成。火流星已偏离了轨道,会正好掉在坚实的陆地上,离海滨约摸五十米。这已足以避免任何的危险了。
糟糕的是,后来的几天当中,风暴来势凶猛,剧烈地摇撼停泊在乌贝尼维克的轮船,席卷了大地上的一切。于是,西达尔理所当然的担心火流星的轨道会因如此剧烈的空气流动而起变化。
大家知道,这场风暴在十八日到十九日夜间平息下来,但是那座小木棚里的居民却并未好好利用风平浪静的时光。他们在等待着那件大事,不可能享有一分钟的休息。他们在晚上十点半钟左右看到夕阳西下,过了不到三个小时,又看到这颗日星在万里晴空中升起来。
火流星不早不迟,恰恰在泽费兰·西达尔所宣布的时刻坠落下来。在六点五十七分三十五秒,一道闪光划破北方的上空。几乎使勒格尔先生及其教子的眼睛都半瞎了。他俩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严密监视着地平线,已有一个钟头了。几乎就在闪光的同时,只听传来一个低沉的声响,于是,陆地在巨大的震撼下抖了起来。
当泽费兰·西达尔和勒格尔先生恢复了视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相距五百米的那个大金块。
“它在烧着呢。”勒格尔先生激动万分,结结巴巴地说。
“是。”泽费兰·西达尔回答说,他只能发出这个简单的单音节。
但他们还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并且更加准确地弄明白了他们所看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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