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五天,萨卡尼一无所获,每天早上,他满怀成功的希望来到这里;天黑,都是两手空空地返回旅馆。眼看这罪恶勾当即将失败,他不禁有些惧畏。因为,这场起义,——勿庸置疑是存在的,——可能说不定在哪天就会爆发,也就是说发生在萨卡尼揭露,而最终告密之前。
“尽管没有确凿可依的物证,但与其坐失良机,不如先通知警察局,把密码信的复印件交给他们。”齐罗纳对萨卡尼说。
“好吧!”萨卡尼回答,“迫不得已,我就这么干!”
当然,他把搜寻情况都告诉了多龙塔,这让他费了好多口舌,才使银行家从急躁难耐中镇静下来。
天助萨卡尼。上一回,让密码信落入他手里;这一次,也要帮他弄清信的意思。
五月的最后一天,接近下午四点,照习惯,萨卡尼五点就要离开扎特马尔伯爵家。他很沮丧,事情和第一天一样毫无进展,而桑道夫伯爵委托给他的工作也已近尾声。显然,这活儿一完,他就得接过佣金和酬谢,被扫地出门,就再也没有理由到这儿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扎特马尔伯爵和他的两个朋友出门去了。家里只剩下鲍立克一个人,正好在一楼的客厅忙碌着。萨卡尼的行动完全自由,他决定潜入至今尚未涉足过的扎特马尔的卧室,进行仔细搜寻。
门锁着,萨卡尼用万能钥匙弄开了锁,走进房间。
在两扇临街的窗户之间,有一张古朴的办公桌,其式样定会令古董家具的爱好者欣喜若狂。抽屉的挡板上着锁,让人无法看见内部情形。
对萨卡尼而言,这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这张桌子,决不能错过。要搜查抽屉,只有弄开挡板。有了万能钥匙,这一切都做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萨卡尼一直搜到第四个抽屉,翻开一叠文件,下面有张排列着不规则方洞眼的纸板,这东西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密码方格!”他断定。
事实正是如此。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拿走纸板,可略一考虑,又觉不妥,万一扎特马尔伯爵发现了,很可能会产生怀疑。
“好吧!”他想,“就像复制密码信一样,我再把密码方格描下来,那么,多龙塔和我就可以放放心心地破读密码信了!”
密码方格板是块很普通的纸板,每边长六厘米,分成三十六块大小相同的方格,每格一厘米见方。这三十六块方格,横竖都是六行,像毕达哥拉斯的六数乘法表。二十六块实格,九块空格,——也就是说在这九块格子的位置,沿边线镂空了。
对萨卡尼必不可少的,一是纸板的确切尺寸;二是这九块空格的位置。
萨卡尼在一张白纸上用铅笔描出纸板的边线,小心地标识用墨水画有“+”字的地方——它表示向上。他把刚刚描出边线的白纸连同密码纸板一起拿到亮处,开孔方格的位置就一清二楚了:上面第一行三个空格,位置二、四、六;第二行一个,位置五;第三行一个,位置三;第四行两个,位置二、五;第五行一个,位置六;第六行一个,位置四。
这就是照原样描下来的密码方格纸。要不了多久,萨卡尼就要和多龙塔同谋,利用它干出罪恶勾当了。
只花了仅仅几分钟时间,萨卡尼就搞出了下面这个复制品。有了这个图形,把一块纸板制成密码方格就易如反掌了。而有了密码方格,就一定能破译多龙塔手中的密码信。萨卡尼把密码方格纸板原件放回抽屉,压在文件之下,离开了扎特马尔的家,匆忙赶回旅店。
一刻钟之后,齐罗纳看见萨卡尼像打了胜仗一样兴冲冲地走进房间,不禁大声喊起来:
“嗨!怎么样了,伙计?当心啊,你善于掩饰愁绪,却抑制不了快乐,别高兴得太早了……”
“少说废话,齐罗纳,”萨卡尼说,“开始工作,别浪费时间!”
“晚饭前?……”
“晚饭前。”
说罢,萨卡尼拿来一块薄纸板,按照图样尺寸,把它裁成正方形,上边标上“+”字,然后取出直尺,把正方形分成相等的三十六个小格,又根据图样定出九个空格的位置,用小刀的刀尖刻出方孔。这样,把开孔的纸板放在密码信上,方孔中就露出字、字母或别的什么符号。
齐罗纳站在萨卡尼对面,看着他忙乎,眼睛瞪得大大的,兴奋得简直忘乎所以。齐罗纳对这工作很感兴趣,特别是他已知晓了这种通信中所采用的密码体系。
“妙啊,妙极了,”他说,“这玩艺儿一定能为我效劳:只要一想到,每个空格里盛下一百万……”
“还多呢!”萨卡尼接道。
干完以后,萨卡尼把刻好孔眼的纸板收进皮夹,然后站了起来:
“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找多龙塔。”
“当心他的钱柜。”
“虽然他有密码信,可密码方格在我手里!”
“这次,一定要让他认输!”
“他定会认输!”
“那我们可开饭了吧?”
“可以了。”
“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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