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提夫,咱们有了这一切,多亏你啊!”
“哦!你说哪儿去了,伯斯卡德!”
“是呵,多亏你了,我的伟人哪!”
“好吧!就算多亏了我……既然你非这样认为不可!”马提夫应道。
这时“莎娃蕾娜”号的小船靠岸了。船老大站立船上,手里拿着帽子,急忙地说,他听候“先生们”的吩咐。
“先生?”伯斯卡德叫了起来,“哪位先生?”
“就是你们二位。安泰基特大夫在他的船上等候你们呢!”船老大回答。
“好吧!我们已经是‘先生’了!”伯斯卡德说。
马提夫大眼圆睁,手控揉着帽子,样子很尴尬。
“先生们何时上船?”船老大问。
“我们……我们想……”伯斯卡德打了个亲切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两个朋友便上了船,舒舒服服地坐在铺着镶有红边的黑色地毯的长登上,船老大站在他们身后。
不用说,在大力士的重压下,小船的吃水线浸入水中足足有四、五寸深,甚至连地毯的四角都得撩起来,否则就要拖到水里了。
一声口哨,四条桨同时下水,小船飞速地朝着“莎娃蕾娜”号驶去。
说实在的,这两个穷艺人颇为激动,且有几分羞怯。街头艺人竟受到如此的敬重!马提夫不敢动弹。伯斯卡德虽觉愧不敢当,他那清秀聪颖的脸上却是笑吟吟的。小船绕过游艇尾部,停靠在迎宾的右弦门口。
两个朋友登上活动的舷梯,舷梯在马提夫的重压下咯咯作响。他们登上甲板以后,立即被领到船尾,去见安泰基特大夫。
亲切问好过后,又经过一阵谦让,伯斯卡德和马提夫才肯坐了下来。
大夫看了他们一阵,没有说话。他冷漠而俊美的面容使他们肃然起敬。看得出来,他的微笑虽未挂在嘴角,却深深地藏在心底。
“朋友们,”他说,“昨天你们救了我和我的船员,使我们免遭一场大灾难。我想再一次感谢你们,所以特地请你们到我的船上来。”
“大夫先生,您真好。”伯斯卡德开始恢复了自信,镇定地答道。“其实此事不足挂齿。我同伴的所作所为,要是换个人,有他那般力气,也能做到的。对吗,马提夫?”
“是啊!”大夫说道,“可是不是别人,恰恰是你的同伴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所以我把他当恩人看待哪!”
“哎呀!大夫先生,”伯斯卡德说,“您这么说会使我的朋友脸红的。您瞧他脸色绯红,可别让他生气了。”
“好吧,朋友们,我看你们不怎么喜欢赞扬的话,那么我就不说了。不过,既然做了好事,就应当……”
“大夫先生,请原谅我打断您的话,伦理书中说,任何好事本身就包含着奖赏,所以我们已经得到了报偿!”
“已经得到了!怎么得到的?”大夫问,他担心别人已经代他酬谢过了。
“真的,”伯斯卡德说,“我们的大力士进行了全面的非凡较量以后,观众想在舞台上跟他比试一番,所以成群结队的人朝我们的普罗旺斯舞台蜂拥而来。马提夫把六个最剽悍的山里人和格拉沃萨最强壮的挑夫摔倒在地,因此我们赢得了一笔巨额收入!”
“巨额?”
“对!在我们的巡回演出中空前来有的。”
“多少钱?”
“四十二个弗罗林呢!”
“啊!真不少!可是我不知道呀!……”安泰基特大夫快活地答道,“要是我知道你们演出,观看就是我份内的事,我一定很高兴去看的!请允许我预订个座位吧……”
“今天晚上,大夫先生,今晚您若能光临我们的摔跤表演,我们将感到不胜荣幸!”
马提夫彬彬有礼,躬身致意。他弯腰时那种“从未败北”的宽肩膀左起右伏。“从未败北”是伯斯卡德报幕时常用的字眼。
安泰基特大夫看到,想让这两个杂技演员接受什么酬谢是办不到了,起码用金钱酬谢是行不通了,于是他改变做法。其实,收留他们的计划前一天晚上已经确定,从了解到的情况看,他们为人诚实,完全可靠。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大家都叫我‘伯斯卡德’,大夫先生。”
“你呢?”
“马提夫,”大力士回答。
“也就是马提夫岬,”伯斯卡德补充说。当他说出这个驰名于法国南方所有竞技场的名字时,他感到自豪。
“可是,这是……绰号。”大夫说。
“我们没有别的名字,”伯斯卡德说,“由于人穷,即使有姓名,别人也不会用它称呼我们的。”
“你们有亲戚吗?”
“亲戚!大夫先生,我们的条件从来不允许我们有亲戚!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富翁,他们倒会跑来争相继承财产呢!”
“你们是法国人?哪个省的?”
“普罗旺斯省人,”伯斯卡德自豪地答道,“就是说比法国人还法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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