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先生,这么说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活了4000年,长这么高的个,这不很正常吗!”
就在博士和乔一说一答的时候,下面的树林已经过去。现在,出现的是一个大居民中心。一座座茅屋成环状围绕在一个广场的四周。广场的中间长着一棵孤零零的树。乔看了一眼树,立即叫了起来:
“啊呀!如果那棵树4000年都开这样的花,我可不敢恭维!”
说完,他指了指一棵高大的埃及无花果树。这棵树的树干被一堆人骨整个遮住了。乔说的那些花,原来是些刚砍下不久,用匕首钉在树枝上的人头。
“这就是那些吃人肉的家伙的‘战争树’!”博士说,“印地安人是剥头皮,非洲人却要整个头。”
“只是方式不同罢了。”乔说。
说话间,这个挂着血淋淋头颅的村子已经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但是,前边又呈现出另一种令人恶心的场面:被吃掉一半的尸体,倒在尘埃中的骷髅,到处散落的四肢。它们都遗留在那儿成了鬣狗和豹的食物。
“这些肯定是罪犯的尸体,就像阿比西尼亚地区的做法一样。那儿的人把罪犯扔到荒郊野外喂野兽。野兽把他们一口咬死后,再舒舒服服地吃掉。”
“这不比绞刑残忍多少,”苏格兰人说,“只是更脏罢了。”
“在非洲南部,是把罪犯连同他的家畜,也许还有家人一起关在他自己的茅屋里,”博士接着说,“然后点着茅屋,一把火烧光。我认为这么做才残忍呢。不过,和肯尼迪一样,我承认,虽然绞刑不那么残忍,但也是很野蛮的。”
乔用他那超乎常人的视力看到成群结队的猛禽正在空中翱翔。
“是些鹰。”肯尼迪拿望远镜辨认以后,说道,“这些了不起的鸟,飞起来能和我们一样快呢。”
“但愿上帝保佑我们别遭它们的攻击!”博士说,“对我们来说,鹰比猛兽或野人更可怕。”
“啊,有这么可怕?放几枪就会把它们赶走的。”猎人说。
“别开枪!亲爱的肯尼迪,我宁可不用你准确的枪法,也不愿招惹它们。我们气球上的塔夫绸可经不起它们的嘴啄一下。好在这种令人生畏的鸟可能被我们的气球吓住了,而不是吸引住了。”
“对了,我倒有个主意。”乔突然说,“请原谅我的冒昧,因为今天我满脑子的主意,一不留神就蹦出一个来。我想,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这些鹰活捉几只过来,把它们系在吊篮上,它们就可以在空中拉着我们飞了!”
“这个方法倒真有人一本正经地提出过,”博士答道,“可是,我认为用这种生性十分倔强的鸟干这种事,恐怕不管用。”
“可以训练它们呀。”乔又说,“咱们不用嚼子,就用眼罩遮住它们的视线来指挥它们。叫它们向左转或向右转时,可蒙住它们的一只眼;两只眼都蒙住,就是叫它们停下。”
“可爱的乔,比起驱使你那长翅膀的鹰来,我还是愿意利用顺风,因为这么做便宜,牢靠,而且不用喂食。”
“先生,你当然可以用风了。可是,我仍然不愿放弃我的想法。”
中午时分,“维多利亚号”的行进速度早已缓了下来。现在它不快不慢地飘着,大地已不是在气球下面飞跑,而只是走了。
突然,旅行家们的耳朵里传来阵阵厮杀声、叫喊声。3人俯身往下看,只见一片开阔地上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搏杀:
两个部落的人舞刀动斧,激战正酣;箭如雨点般飞来飞去,武士们个个杀红了眼,根本没觉察到“维多利亚号”飞来了。他们大约有300人。双方纠缠在一起,拼得你死我活,互相毫不留情,大多数人已是鲜血淋淋;他们扭杀着,在伤者堆里滚来滚去,毫不理会伤者的哀嚎。整个场面让人看了极其厌恶。
一看到“维多利亚号”在战场上空出现,双方的残杀顿时停下。不过,最初的震惊过后,嚎叫声更响了。一些箭开始向吊篮射来,其中一支甚至离吊篮非常近,乔一把就抓住了。
“我们升高点,到箭射不到的地方去!”弗格森博士连忙吩咐,“千万大意不得!我们可不能冒险。”
发现气球逐渐离去后,双方接着又相互屠杀起来;斧子连连劈下,标枪根根投出;只要敌人一倒地,对手就急忙扑过去割下他的头颅。一些妇女也参加了这场战斗,她们夹杂在战士中,到处收集血淋淋的人头,捡起堆放在战场的前沿。为了争夺这种令人作呕的战利品,她们常常厮打起来。
“多么可怕的场面呀!”肯尼迪极度厌恶地喊道。
“这些可恶的家伙,真不是人!”乔说,“这场残杀后,如果给他们穿上套军装,他们和世界上所有当兵的没什么区别。”
“我真恨不得干涉这场残杀。”猎人挥动着他的马枪,愤愤地说。
“千万别干涉!”博士急忙制止,“与我们无关的事,我们干嘛搅和进去!你知道他们谁对谁错?你想充当上帝的角色吗?我们尽快离开吧!别去管这让人恶心的事了。如果那些大军事家们能像我们这样居高临下看看他们建功立业的场面,或许他们最终会对流血和战利品失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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