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5月26日踏上归途,于6月20日回到卡泽赫。在那儿,身心疲惫的伯顿病了好几个月。趁这段时间,斯皮克向北挺进了300多英里,一直走到乌克雷维湖。那天是8月3日。不过,他只是看见了位于南纬2度30分处的湖口。斯皮克8月25日返回卡泽赫。随后,他与大病初愈的伯顿一起踏上去桑给巴尔的路程。第二年的3月份他们到了那里。这两位勇敢的探险家就这样回到了英国。巴黎地理学会向他们颁发了该学会的年度奖。
弗格森博士特别注意到伯顿与斯皮克既没跨越南纬2度线,也没超过东经29度的地方。
因此,问题在于把伯顿和斯皮克的探险与巴尔特博士进行过的活动归并一起,就是说,要着手穿越宽约12度多的一大片地区。
第五章
肯尼迪的梦——不恰当的复数称呼——肯尼迪的暗示——神游非洲——圆规两点间的距离——目前活动着的探险队——斯皮克和格兰特——克拉普夫、德肯、霍伊格林
弗格森博士忙于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他亲自指导制作气球,并且对设计作了某些改动,不过他只字不提此事。很长时间以来,他专心学习阿拉伯语和非洲西部地区曼丁哥人的各种语言。因为他具有极高的语言天赋,所以学习进展很快。
在此期间,他的猎人朋友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生怕他连招呼都不打就飞走。肯尼迪还在执意劝说弗格森博士放弃该计划。然而,无论话语多么娓娓动听也说服不了他。面对肯尼迪的苦苦哀求,他从不动心。每当这时,他总是设法躲开。肯尼迪渐渐感觉到他正在从自己的手指中溜掉。
这位可怜的苏格兰人的确值得同情。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天空就心惊肉跳,无比悲哀。睡梦中他觉得摇摇晃晃,头晕目眩,甚至夜夜梦见自己从高无边际的太空中栽了下来。应该补充一句,做恶梦期间,他曾经从床上掉下来过一二次。当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弗格森看看他头上的伤疤。
“要知道,才三尺高!”他侥幸地补充道,“低着呢!就这样,还撞了这么大个包!你好好想想吧!”
这番暗示充满了伤感,但是并没打动博士。
“我们不会掉下来的。”弗格森博士说。
“不过,假如真的掉下来呢?”
“我们掉不下来。”
言语毫不含糊。肯尼迪无话可答了。
特别令肯尼迪恼火的,就是弗格森博士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朋友的个性,只认准肯尼迪必定要成为他的空中旅伴。他认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没什么可说的。言语间,弗格森令人无法忍受地一再滥用代词的第一人称复数“我们”:
“‘我们’前进……。”“‘我们’将在××月××号准备好。”“‘我们’将在××号动身。”……。
要么就是“我们的”:
“‘我们的’气球……。”“‘我们的’吊篮……。”“‘我们的’探险……。”“‘我们的’准备工作……。”“‘我们的’发现……。”“‘我们的’升高……”
肯尼迪每次听到这话都不寒而栗,尽管他下决心根本不去。但是,他不愿过分惹朋友生气。说真的,他甚至已经悄悄地让人从爱丁堡家中送来了几件旅行用的衣服和几条他最好的猎枪,虽然他自己也没完全意识到为什么这么做。
一天,肯尼迪假装向弗格森让步,承认只要交好运,总有千分之一的成功机会。但是为了推迟旅行,他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他左思右想,就探险的用处和时机提出了疑问:
“这次对尼罗河源头的探索真得那么有必要吗?……真是为人类的幸福?……归根结底,就算非洲部落变文明了,那儿的人民会更幸福吗?……再者,谁能确信,那儿文明化的程度不比欧洲高?”——也许吧——“那么,就不能再等等?……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位探险家能跨越非洲,而且,用的办法比这更稳妥。……也许一个月,半年,最多一年,某位探险家无疑会……。”
这番暗示恰恰起了反作用。听到这些话,弗格森博士急得发抖。
“可怜的肯尼迪,你究竟要怎样?虚伪的朋友,你难道想让别人去得到这荣誉吗?我怎么能背叛我的过去,在这么点小困难面前退缩呢?英国政府和伦敦皇家学会为我做了一切,我却卑怯、迟疑地向他们道声谢谢,说我改变主意不去了。这种事,我决不会做的!”
“但是……,”非常偏爱这个词的肯尼迪又想开口。
“但是,”博士抢过话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旅行有助于目前正在非洲探险的人们取得成功?你一点不知道又有几位探险家正向非洲中心进发?”
“不过……”
“好好听我说,肯尼迪,瞧瞧这张地图。”
肯尼迪顺从地把目光投向地图。
“沿着尼罗河往上走,”弗格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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