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本,你在去克朗代克的不同路线中做出了选择?”
“萨米,选择已经被指明了。咱们走大多数人走的路线,轮船沿着哥伦比亚省的海岸线,在岛屿之间穿行,咱们抵达斯卡圭不会感到疲劳。每年的这个时期,育空河的河床里仍满是冰凌,经常有船只在淌凌的时候翻沉,要么,至少船只受到迟滞,一直到7月份。与此相反,‘足球’号只需一周即可到达斯卡圭,或者戴依。的确,下船之后,咱们要翻过相当陡峭的奇尔库特山或者白山谷的山坡。不过,过了那里之后,半是陆路,半是湖上的水路,咱们就会不大费劲地抵达育空河,然后乘船去道森城。我估计咱们6月之前可以到达目的地,就是说在美好季节开始的时候。目前,咱们只有耐心等待‘足球’号的到来。”
“这艘带有体育名称的轮船来自何方?”萨米·斯金问。
“准确地说来自斯卡圭,因为它在温哥华与这座城市之间定期往返。最迟本月14日到达这里。”
“14号才到!”萨米大叫一声。
“哈!哈!”本·拉多笑着说,“你比我还着急!”
“那当然啦,”萨米同意,“无论如何,早去早回嘛!”
在温哥华逗留期间,两兄弟的事情不多。他们的装备不用补充,用不着采购开发一个地块所需的物资,因为他们可以在当地找到乔赛亚斯舅舅的东西。他们在“足球”号上享受到了和火车上一样舒适的生活条件。到了斯卡圭之后,本·拉多才要特别关注去道森城的交通工具问题。那时,他要设法搞到一条可以拆卸的船用于湖上的航行,还要找到拉雪橇的一队狗,这是在极北部冰雪覆盖的平原上唯一适用的牵引方式,除非他认为最好和般运工的头头谈谈,由他们承包、负责把兄弟二人送到道森城去。显然,这两种情况的旅行费用都不会太高。可是,难道不需要一两块漂亮的金块来收回、并且超过支出的钱款吗?
再说,城里热闹非凡,到处是熙熙攘攘的旅行者,尽管兄弟二人无事可干。他们片刻也不寂寞。从多米尼翁东部或者美国来的火车到了,没什么意思;成千上万的旅客不断地从轮船上下来,也没多大意思。许许多多等着去斯卡圭的人在大街上游来荡去,其中大部分人不得不蜷缩在港口的各个角落里或者被电灯照亮的码头的厚木柜下面。
在这些被克朗代克的奇迹般的幻影所吸引的、无家可归的、冒险者构成的、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间,警察可不是无事可干了。每走一步都会碰到这些身着枯叶颜色的灰暗制服、随时准备阻止没完没了的争吵的警察们,这些争执极易变成流血冲突。
当然,这些警察们以全部的热情与勇气完成着往往是危险的、然而总是艰难的任务,在这个由移民构成的世界里,热情与勇气是必不可少的。移民中各个社会阶层的人互相碰撞,特别是不计其数的最下等的居民。不过,警察们怎么不会想到在育空河的支流中淘洗泥土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与更少的危险呢?他门怎么不会想到那5个加拿大警察在克朗代克刚刚起步的时候,从那里带回了20万美金的收益呢?他们没有像其他许多人那样晕头转向,他们的职业道德应该受到表彰。
萨米·斯金从报纸上得知:在克朗代克,冬天的气温有时会降到摄氏零下60度。起初,他根本不相信,当他在市内的一家光学仪器商里看到几个温度计的刻度一直到零下90度时,才引起了他的思考。“哼,”他为了安慰自己而自言自语,但也无济于事,“这是自尊心的问题……零下90度!……克朗代克人因当地异常寒冷而骄傲,就故意卖弄而夸大其词!”不过,萨米·斯金还是感到不安。他终于决定跨过店铺的门坎,就近仔细观察这些令人不安的温度计。
店主向他介绍的几种款式不同的温度计均为摄氏刻度,而非华氏刻度。受法国习惯影响的多米尼翁主要使用摄氏,英国使用华氏。
萨米·斯金看过温度计之后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搞错。这些温度计制造出来的的确确是为了测量这么极端的温度的。
“这些温度计是仔细制作的吗?”萨米·斯金没话找话。
“当然,先生,”店主回答,“我想,您会满意的。”
“至少不会是在白天,白天不会指到零下60度。”萨米·斯金用最严肃的声音宣布。
“好吧,”店主回答,“关键在于指示准确。”
“这是一种观点,先生。不过,请告诉我,”萨米·斯金说,“我觉得您的橱窗里摆的这些仪器纯粹是为了作广告吧?我不认为在实际当中……”
“什么?”
“……水银柱能降到零下60度。”
“常有的事,”店主激动地、肯定地说,“经常如此,甚至更低。”
“更低!”
“怎么不会呢?”店主骄傲地回答,“如果先生想要一支刻度至零下100度的温度计……”
“谢谢……谢谢,”吓坏了的萨米·斯金赶紧说,“我觉得零下60度就足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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