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依迪丝·埃杰顿因为工作需要正巧在医院门口。她一眼就认出了送来的病人,她大概十分激动,因为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会注意到她的脸色突然变白了。不管这种激动的情绪如何,她没有再用其它外部的征兆表现出来,不然,就是忘记亲吻堂姐。她没说一句话,迅速采取了能减轻伤者痛苦的一切措施,伤员因高烧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在她的指挥下,伤员被既轻又稳地抬下马车、送进医院,病人因此没有呻吟一声。10分钟之后,他被安置在一间特殊的病房里,在两层白得耀眼、边上窝得严严实实的床单之间睡着了。
“您瞧,伊迪丝小姐,当我把您带到道森城来时,我有理由说您的在场对我们个人的利益有很大的关系!”萨米用遗憾的声音说。
“拉多先生出什么事啦?”伊迪丝问,她没有直接对萨米的话表态。
是简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堂妹,总之,后者已经看到的事情的结局。不是伊迪丝立刻让人叫来的皮尔科克斯大夫出现,故事还会继续下去。
道森城的人知道四十里河地区发生了地震已经有几天了。现在,人们知道伤亡了30来个人,但是皮尔科克斯大夫没有料到其中一个是工程师。
“怎么!”他以饶舌的习惯大声说,“是拉多先生!……还断了一条腿!”
“是的,大夫,就是他,”萨米·斯金回答,“……可怜的本痛苦极了。”
“好吧!……好吧!……这没什么关系,”医生又说,“他的腿,我们会给他接上的!……他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土法接骨的江湖郎中。我们将按照规范把他的腿骨接上!”
本·拉多只是膝盖下一般的骨折,大夫熟练地对接上骨头,再把断肢固定在一个器械之中,使它完全静止不动。大夫一面做这些事情,一面按照他的习惯唠叨:
“我亲爱的病人,您可以大吹特吹:真的碰上了好运气!俗话说:要想四肢更结实就把四肢砸断。您将有鹿一样的腿,除非您不希望我把另一条腿也砸断!”
“多谢了!”完全苏醒过来的本·拉多喃喃地说,同时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不要拘束嘛!”爱开玩笑的大夫说,“我听候您的吩咐……不要?……您下不了决心?……那么我们只好先治一条腿啰。”
“痊愈需要多少时间?”萨米问。
“嗯!……一个月……六个星期……那是骨头,斯金先生,不像两块烧得通红的铁板那样容易焊在一起。既然没有火炉和铁槌,那就需要时间了。”
“时间!……时间!……”萨米·斯金低声抱怨地说。
“您有什么办法呢,”大夫说,“是自然在起作用,这一点您也清楚,自然从来就不着急。正是因为如此,才发明出耐心来。”
耐心,现在萨米·斯金最好这样做。耐心并且忍耐着看到本·拉多康复之前寒冷的季节已经来到了!能想象在一个地方,9月的头一周冬天就开始了,冰雪堆积,整个地区无路可走吗?本·拉多不完全康复,怎么能承受归途的疲劳、怎么能穿越奇尔库特山口、到斯卡圭乘上去温哥华的轮船呢?至于那些在育空河上顺流而下去圣—米歇尔的人们,最后一位也将于15天之后出发,让河水在自己身后被冰块淤塞吧!
准确地说,侦察兵于8月20日返回了道森城。
比尔·斯特尔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本·拉多先生和萨米·斯金先生是否处理完了129号地块的事情,是否准备返回蒙特利尔。为了这个目的,他到医院去找皮尔科克斯大夫。
当他得知本·拉多正在住院治疗,六周之前不会康复时,他大吃一惊!
“对,比尔,”萨米·斯金向他宣布,“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状况。我们不仅没有卖掉129号,连129号都不存在了;不仅129号没有了,我们还不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克朗代克到一个更适合居住的地方去!”
这时,侦察兵知道了四十里河的灾难和本·拉多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受了重伤。
“最可悲的正是这件事情,”萨米·斯金得出结论,“因为,最后,我们可以放弃129号。我嘛,我并不在乎129号!当然啦!乔赛亚斯舅舅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买下129号并在死后给我们留下129号!”
129号!……萨米·斯金说出这个可诅咒的数字时带着多么轻蔑的态度啊!
“啊!侦察兵,”他大声说,“如果可怜的本不受伤的话,我真要感谢这场地震了!他使我们摆脱了恼人的遗产!没有了地块!不再经营!我认为这是天大的好事。”
“那么,你们将不得不,”侦察兵打断他的话说,“在道森城过冬啦?”
“可以说在北极过冬。”萨米·斯金回答。
“因此,我来找你们……”比尔·斯特尔接着说。
“您走吧,我们不走了,比尔。”萨米·斯金用接近绝望的忍耐的口气回答。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儒勒·凡尔纳